上了床,躺入柔软温暖的被窝,回想了刚刚重逢的一幕幕。昨晚的这个时候,她还在c市犹豫逃避着,最终还是决定正视内心最真实的反应,还是决定重新回到这里,重新面对早已入心的他。
但是,心里不只有他,还有……孟郁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身体靠向床背,双腿收了收,拢了拢被子,双手交握置于心口,再次调整了呼吸后,轻轻闭上了眼,屏气凝神、消除所有杂念,唯有“他”……
闭上的双眼前方是一片漆黑,想像中的他起初也只存于脑中,渐渐地,漆黑之中出现了身影,远远的,隐隐约约的,身影慢慢向她走来,越来越近,他的周身带着一层光,仿若黑暗之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心眼,也将他自己照得清晰无比。
那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只需微微一笑就能引来万束阳光立刻能照亮人心。只是此时他的笑容已不若太阳般耀眼,那淡淡的、微现于嘴角的笑纹更似黑夜中的星,还是那最遥远、最暗淡无光的、若隐若现的那颗星。
郁莹已相当熟悉这样的“他”,与这样的“他”之间的沟通也相当熟练。俩人之间的沟通无需开口,直接用心即可。
“云深,八年了,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只是这一次,我也想将他放进来……或许应该说,早在三年前,他已经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我心里。”
“对不起,我曾经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三年前当我发现我的心已不设防时,我害怕、我愧疚、我唯一的念头是,对不起你。我逃了三年、躲了三年、否认了三年,可终究逃不了、避不开、躲不过这一事实:我爱上了他。”
“这一次,我回来了。我想我应该重新提起对爱情的勇气,我想重新面对新的人生。云深,你会怨我吗?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开始往前走了,八年了,我停顿了八年。可是我的人生还有几十年,我无法假装一直停顿下去,因为……心已经动了。”
孟郁莹对着黑暗中的“他”,从心诉说,没有隐瞒。黑暗之中的人听完,照旧未开口,只是嘴边的笑纹扩大了,笑容弥漫至他的眼,他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摊开了掌心……
郁莹看懂了面前男子的笑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说:他也放开了他的手,他愿她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这一次,他也真正的释然了。男子周身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隐隐之中“他”慢慢地走出了她的视线,越来越远。
原本靠坐在床背的身体缓缓地躺了下去,孟郁莹双眼未睁,闭着眼的前方仍旧一片漆黑,只是思绪渐渐飘远……
当孟郁莹已躺入被窝、思绪飘远之时,秦王则匆忙赶到“叶之远矣”的急救室门口。
“爸,妈进去多久了?”急救室门边站着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秦王见到男子,急急地上前询问。
“刚进去不久。”秦台路见到儿子,皱着眉担忧地讲述:“今天晚饭时都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发作了。幸亏提前住进了医院,幸好丞院长在。不然……”妻子的情况他清楚,已经撑了这么多年了,尽管一直不愿多想,可也不得不面对事实。只是如今丞院长回来了,才多少有了些希望。可是……他又抬头看了看急救室的大门,叹了口气,心还是高悬着。
“没事的,妈会没事的。丞铭远在,会没事的……”秦王扶住父亲的肩头,嘴里念叨着,宽慰着父亲的心,也劝着自己。尽管在商场上一向沉稳内敛、遇事镇定自若,可到底事关至亲,难免会坐立难安。
半小时后,袁轩裔和金笑笑也赶了过来。好友的关心,秦王接收到,“你们这么晚过来,笑天一人在家,没事吗?”
“我们把笑天送到了何叶这里,本来何叶也要过来的,但考虑到叶韵还小,就让她在家管着几个孩子。”笑笑解释道。
闻言,秦王点点头,并未再客套多言。袁轩裔则拍了拍秦台路的肩,安慰道:“伯父,别担心,萧姨不会有事的。丞铭远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秦台路点了点头,喃喃道:“不会有事的,会好的。”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急救室门打开了,众人见丞铭远出来,都围了上去。丞铭远朝秦王和秦父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暂时安全。”便将众人高悬的心压了下去,可又由于“暂时”二字,心始终未压到底。
“秦伯和秦王你们先进去看看萧姨吧,她麻醉尚未解,你们先陪着她。过会儿,秦王你过来办公室找我,详细情况我到时告诉你。”丞铭远看了看众人,吩咐道:“轩裔和笑笑,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好了,今晚这里倒不需要这么多人。”
对于丞院长的指示,众人均无异议。
半小时后,秦王来到院长办公室,丞铭远已经换了身衣服,等在那里。
“本来准备明天做手术的,萧姨的病情今晚就发作了,倒是将手术计划提前了。放心,我说过,萧姨暂时没问题。手术还算成功。”丞铭远给好友倒了杯茶,说道。
“可是你这‘暂时’,是什么意思?”秦王直接问出最关心的点。
“你妈的病你是知道的,上一次手术已经近三十年了,那次手术虽然成功,可之前的技术到底落后些,当时药物的作用也很大。虽然这些年我配的药与其他药相比副作用小些,可终究对身体还是有影响。我这次回来,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萧姨的病。所幸,还赶得及。”
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