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脸色不是很好看。

向茜一看就知道，这是他十分不悦的表现。

“以前交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只要是在你工作时间来见你，你就是这么给我摆脸色。”向茜笑了笑，往后躺了躺，似乎感慨地说了一声。

郑毅却没空听她谈论以前，说实话，那段时间他对他们交往的时候一点印象都没有，还不如那几年接过多少项目，搞过哪几笔投资记得清楚。

“东西呢？”他点了根烟，开了车窗。

向茜咬了咬下唇。

“你爷爷最近来找过我，你没有跟他说我们分手的事情？”向茜边说边从车子的夹层把文件拿出来交给他，果然说完这句话郑毅没有立刻就走，他看了她一眼，说：“有必要么？大家都是成年人。”

“既然你拿我当挡箭牌，这件事还是有点必要的吧？”向茜笑了笑，说，“你想干什么？把我放在明面让让你爷爷误会，然后在家里养一个？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和谁同居了？”

郑毅吐出一口烟。

“哦，还是真的被杂志说中了，你包养女大学生？”

“向茜。”郑毅冷冷地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想起刚才在手机里听到的那把女声，清脆响亮，和郑毅说话的语气也自然地似乎与他熟络无比，当即便握紧方向盘，冷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和你屋子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就好好跟你家那位说清楚，是，我是对你还有感情，但是不代表我可以让你一直拿我当挡箭牌，以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保护的女人还很小吧？她有能耐在你爷爷面前站稳脚跟吗？”

郑毅深深地看着她。

“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郑毅的声音低沉有力，“当初是你说好聚好散，你忘了？”

“那是因为你太自私了，郑毅。”向茜撇过头，看着前方，淡淡地说，“哪怕是各取所需，我当年也是认真的。你呢？从来不会主动找我，一周能见你一次都得是我求来的，你从不为我考虑，每次出国做事我都得等你回来才知道，你怪不得我去找别人。”

车内安静了很久。

郑毅的声音才响起：“我没有怪过你，因为我从没有喜欢过你。”他把烟摁熄在烟盒里，然后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为什么要哭？”

向茜用手背擦着自己的眼泪。

“阿毅，我是喜欢你的。现在也还是。”

放弃他的决定是想要放过自己，明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爱自己，而且他家族企业陷入危机，自身难保，她条件那么好，不想再把自己耽误在他身上。

但是，没有了。

这样的男人，坚强而又坚定，时而冷漠，时而不羁，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郑毅没有动。

连个安慰的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淡淡得说：“我只能对你说抱歉，分手的时候是，现在也是。还有，我并不是刻意隐瞒我们分手的事情，你了解我，我还不屑做这种事，我也不怕他，老爷子要怎么说是他的事情，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做主。”

向茜红着眼睛看着他。

“哦，还有一件事。”他推开车门，下车之前，勾起唇角对她说，“我家那位，可一点都不弱小，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带她去见老爷子的，虽然会麻烦一点。”

说完，郑毅关上车门，拿着文件缓缓往里走。

向茜看着他的背影，怔忪出神。

她从未见过郑毅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到一个女人，连眉宇间都是宠爱。

她只能记起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虽然名为他的女朋友，但却是像挂名的一样，只是走在校园会有人羡慕，家里长辈知道后也很满意。只是她每次出现在他的工作室，他对她都十分冷淡，偶尔会带她去吃饭，但也总是淡淡的，似乎她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

他们交往了四年，分手的那一天，他连对她的态度，都是和以前一样的。

他只说了一句“抱歉”。

他不蠢，知道是他对不起她，然而完全没有愧疚，只是陈述。

她当时很恨，却又忍不住想，大概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真心喜欢上谁。他眼底有太多想要的东西，她听说过他父母的事情，所以她隐约能察觉他想要的远远要比她想象地多，也为此她这四年也愿意帮他，为他挡住家族那边的视线。在没有达成前，她觉得他怎么会把心思放在男女感情上。

只是，原来不是不会，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如今终于是可以彻底死心了。

女人有时候一辈子孤注一掷的勇气也只有一次，她是个高傲的女人，能像今天这样试图挽回，已经把自己的自尊放到了最低。拿到他的解释，已经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最起码他没有再利用她。其实她早就清楚，他一直都是这么磊落的人，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说明白，好聚好散之后，他也不会再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当然，也更不会试图挽回。他仿佛一个只会向前看的人，你走或者留，他都不会在意，他只需要走好他自己的路，心无旁骛，从来不会东张西望。

所以他能吸引很多人，像顾庭、郑庇、叶恺。也像她。

向茜长舒一口气，平复气息，然后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无尽夜色。

冬天就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