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酒砂见他面色有些不对,轻唤了一声。
沉曦心中郁闷,干脆封住了她的唇,狠狠索吻。她是他的。她千万不能因为今日之事就不喜欢他了,也不能就此对元礼承回心转意了,他错了就是。
且说这边,元极帝回宫后,在坤宁宫好生安抚了文幼悯一番,而后将回到东宫歇息的太子紧急召去了御书房。
元礼承到后,见元极帝悒悒不乐,以为他是受今日那女刺客影响,关切恭慰道:“父皇,那刺客怨恨诅咒之语,您不必放在心上。”他祖父元离帝病逝而亡,确非寿终正寝。
元极帝面容深沉,“承儿,你谨记,为君者,切忌当断不断。”这儿子虽文武双全、聪慧敏捷,可是性情却有些柔懦寡断,作为一个帝王来说,他缺乏了必要的雷霆手段。
“儿臣记住了。”元礼承恭敬听教。
元极帝起身,在御案前负手而立,愤慨道:“先皇当年便是一时心软,才种下今日之祸根!”
当年的元离帝不过一介藩王,前朝皇帝白栩生性情忧郁,不善朝政,在其爱妃死后郁郁寡欢,多年来不曾上朝,以至于朝中局势危如累卵。元离帝在收到白栩生病危的消息后,野心勃勃的他率领自己的军队攻打入帝都,夺了帝位。
白栩生在国破当日气绝身亡,留下一双儿女,当时的太子白暮雪年仅十岁,他早慧仁德,已能代病父理政。国破那夜,逃出无门的他不愿被俘,怀抱其两岁的胞妹白思蓝自焚而亡。
当时元离帝攻入宫中,竟意外发现白思蓝因被兄长护住,并未气绝身亡,他一时心软,未斩草除根。
御医将白思蓝救活后,她容貌已是半毁,头顶寸发不生,双腿自膝盖以下遭了截肢,但小姑娘却十分懂事,很少哭闹,元离帝便将她软禁在冷宫之中,此宫无名,但宫中之人都暗暗称为公主殿。
元离帝夺位后,大胆地对前朝之臣招降纳叛,在他的统治下,大满朝日趋安稳,渐呈国泰民安之象。却不料,二十一年前,前朝归降、俯首称臣的丞相晏之殊竟胆大妄为,趁当时还是太子的元极帝大婚当日,与前朝余党里应外合,将年已十七岁的白思蓝救出宫外。晏之殊的诈降之举,使得大满朝朝堂经历了一次极大的动荡,当时朝中许多前朝遗臣人人自危,此番动乱几近动摇国祚,后称“晏相之变”。
元离帝当年身已抱恙,此难之后强撑病体,殚精竭虑重整朝堂,因伤神过度,次年便驾崩了。而前朝公主白思蓝,因有余党庇荫,二十一来年潜逃在外,成为大满朝的祸根,只要她活着一日,前朝余党复国之心便不死!
“白思蓝此人心机深沉,极其隐忍,”元极帝警告道,“绝对不容小觑。”
他当年曾误入公主殿中,在见过她一面之后,次日便劝元离帝杀之。可元离帝看着这个坚强的小女孩长大,心有怜爱,并无答应。晏相在知元极帝起了杀机之后,不惜暴露自己,冒着晏家被灭门的代价救出白思蓝。
此乱过后,晏府一百六十八口人,由当时还是太子的元极帝挥泪监斩。
“儿臣谨记于心,若有朝一日抓到前朝公主,必当场诛之,不留后患!”元礼承坚决道。
元极帝颔首,“为君者,心必残忍,不得多情。”元极帝忆及往事,龙目微胀,他拍了拍元礼承的肩膀,“你性子仁德,深谙为君之道,却也寡柔多情,行事不够果敢,沉曦与你性子互补,切记万万不可失之。”
元礼承没有回话,此事是他难解的心结。在表妹被赐婚之前,他求过父皇、也求过母后,可他们还是将表妹赐给了沉曦。
“承儿,身为皇帝,在你羽翼未丰之前,倘若你将最爱之人推向那万众瞩目之位,她在享受万丈荣光的同时,也会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元极帝一字一句道,“江山与她,你只能选其一。”
元礼承沉默久久,忽而抬头看着他,目不转睛道:“可是父皇,您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元极帝闻言,双目凌厉,震怒道:“你是朕唯一的嫡子,江山只能给你!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舍弃我大满朝的江山!她既已为臣妻,你日后身为君主,便要把握分寸,不得做出乱纲之事!”
元礼承垂首,“儿臣……知道了。”顿了顿,他低声道,“父皇若无事,儿臣想去看看母后。”
震怒过后,元极帝起伏的胸口渐渐平缓了下来,“你母后今日受了惊吓,方才睡下,明日早上再去看她吧!”
“那儿臣……先回宫了。”元礼承失意,低头没有看他。
“承儿,”元极帝语重心长道,“你是朕江山唯一的继承人,不止朕对你寄予厚望,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亦是如此,现在的你不可以沉湎于儿女私情,当以江山为重。”
大满朝面虽繁荣,实则根基不稳,承儿若登基,必要有一个娘家强大的皇后相助。大将军冷成手握重权,自小跟他一起长大,忠心耿耿。他有意让将军府与大满朝三公、外加一个丞相联姻,可以说一个将军府便笼络了半个朝堂,他在暗中牵制着。大将军的yòu_nǚ外表天真、城府颇深,可以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而承儿心心念念的酒砂,莫说是个孤女,就算其父母在世时,他们这一房也未曾有过半点显赫名声,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其年迈外祖,而且还有一个整日闯祸的弟弟当拖油瓶,若承儿要立她为后,断无半分可能!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