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算不辱师命,一路跑着回了红情坊,许额得了那些掌柜的信儿,知鱼奴今日去吃了闷亏,只等着回来好看笑话呢,鱼奴一进来就拦住笑着问:“小宋姑娘回来了。”
鱼奴见她,心里有些怨气,便忍住,像往常一样对她笑着。
“东西什么时候能送来呀?我们可等着呢,这都腊月了。”许娥催着。
鱼奴敷衍:“许妈妈放心吧,我回后院了,师傅等着我呢,我还得去找玉娘,得空再来陪您说话。”说着腰板挺的直直大步朝后院走去。
☆、第 26 章
新月初升,点缀几颗星星,十分亮眼,良辰美景,鱼奴便带着金环悄悄出了门,快过年了,市坊昼夜都很是热闹,鱼奴打扮成男子模样,金环娇俏些,梳着双髻,两人好似俊朗公子带着俏丫头出来闲逛,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前,鱼奴停住了脚步,灯光昏暗,鱼奴也没注意摊主,只细瞧那画作。
金环却无兴趣,跑到旁边卖灯笼的摊前玩去了,鱼奴看得仔细,忽听人轻唤:“鱼奴。”
鱼奴想也没想大声应声:“唉!”
蓦然抬首,竟是故人,鱼奴惊喜道:“林兄”。
林江来梁州数日,驿旅栖身遭了贼,每日吃住开销,捉襟见肘,这才作些字画来卖,没想到在此见到鱼奴,两人都很高兴,鱼奴看他画作,十分流畅,彷如一气呵成,风景人物,意境悠远,字迹工整有力,笔画勾勒浑然天成,赞叹:“林兄好才华。”
林江见她喜欢,便与她说道起来,鱼奴心中十分敬佩,不住的称赞,不一会书童鸠儿来接林江回去,鱼奴便帮着收了东西,林江却打发书童带了东西先回去,他要和鱼奴一同叙旧,金环在一旁跟着,暗自偷笑,原来是才子佳人啊,果真如自己所想。
三人闲逛间行至梁河边,新月映在水中,鱼奴与林江,两个瘦长的身影立在月下,河水随风起波,寒风吹过,冻的人面庞僵硬,一说话便冒出许多雾气,鱼奴顽皮地吹了声口哨,很是辽远,细细白雾缓缓飘散。
两人相视一笑,林江轻道:“幸会!”洛水、梁州,俱是他乡,没想到又碰见她,可见都是天意。
鱼奴亦笑:“幸会!”
两人说着故乡之事,又说起各自境遇,林江问起鱼奴故乡旧事,鱼奴只是淡淡带过:“你呢?林兄。”
“我不过是读书,也没什么好说的。”林江说着又问鱼奴:“上次相见匆忙,还没问你,为何离乡。”
鱼奴笑道:“额,不过是想出来看看,我向有一览天下之志。”
林江了然,轻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在家乡欠了姻缘债,躲债出来的。”
鱼奴闻言红了脸,很是不自在,尴尬一笑:“怎么会,难不成林兄是为此?”
林江瞧着她,神色自若,又望着梁河,轻声道:“我尚未婚配。”
他的那门婚事,好端端的姑娘没了踪影,便有风言风语,说那姑娘与人私奔而去,后来又说死了,父亲因此很是伤怀,母亲本就不喜欢那姑娘,又连累儿子受人笑话,更是埋怨父亲,夫妇常因此不睦,他也因此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那姑娘已然是阖家的不快之源。
月至中天,金环困的直打哈欠,林江便要送二人回去,到了红情坊瞧着他们进去了才放心离去。
鱼奴看他文弱书生一个,有些不放心,跑到楼上露台,看他渐行渐远。
念念正出来,很是好奇:“看什么呢?三更半夜的。”
鱼奴笑道:“没事了,快些睡吧!”说着又蹬蹬蹬的跑下楼。
她今日很是高兴,故乡之人唤起许多旧事,她想起在度月山间月河畔的日子,想起与外祖对诗奏笛的过去,想起阙河城和莫七岚风笑着追打的日子,真是有意思。
宋菱叫的多了,她快忘记本来的自己,可是现在,杨鱼奴又回来了。
她望着天上弯月,像极了笑着的嘴角。莫七的样子忽而浮现,莫七?莫七?不知道他回梁州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鱼奴来了库房。学着莫七的样子,轻拍阿越的肩膀,只是阿越虽然嘴巴不会说,心思却很灵巧,回回都能将她抓个正着。
鱼奴记得,刚来红情坊那会,事事亲力亲为,浣衣下厨,事无巨细,服侍师傅,便留意到后院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哑女,那姑娘来红情坊有些年头了,不知年岁,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些异域之味,体态匀称,麦色皮肤,深深的双眼皮,棕黑色的大眼,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不喜与人来往,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使唤她,她从来都是十分顺从。
鱼奴见她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听说她是被心狠的牙子割了舌头,鱼奴更是怜悯,常常逗她,帮她分担活计,教她识字,又向师傅替她讨了库房看守的差事,鱼奴待她良善,她对鱼奴也比旁人亲厚。
鱼奴今日穿了身月色广袖长裙,绯色衣襟,绣着朵朵石榴花,腰间系着绯色绸制的绣花腰黄,梳着单螺髻,额前的刘海垂在两旁,柔顺的发披在肩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