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成了别人争权夺位的冲锋,他只是盼得人生有些烟火气,有些温柔之气缭绕身侧,却也不易得。
许是因为今日所到之处格外热闹,莫七显得格外的落寞,一个身影在脑海里缠绕,那样澄净的眼神对自己笑的样子,在回梁州的路上细心照料自己的样子,因为自己被蛇咬,担忧的样子,下棋输给自己气恼的样子,脸红的样子,胡乱跳舞的样子,倔强的样子,示剑山庄一别疏离的眼神,还有刚才嫌弃的样子,杨鱼奴,你到底算什么?
一大早,侍女正围着莫七穿衣、盥洗,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清风楼来了人,说是有新茶要进献给王爷。”
莫七眉梢一抬:“哦,去我书房候着吧!”。
玉无双跟着侍从进了肃王书房,忠叔捧着新茶站在门口,玉无双似乎对这书房已经很熟悉,只听忠叔恭敬的喊道:“肃王殿下”。
玉无双去了趟度月山,没发现白雪音有什么猫腻,倒发现莫七不寻常之处,他是绵宋的五皇子,肃王殿下,曾师从示剑山庄莫仲行,武艺不佳,经济之道倒是过人。
常游历在外,要么在府上养病,不问朝政,听说不受宠,在朝中尽是些虚职,是个无人关注的富贵闲散王爷。
在梁州数年,玉无双常与梁州权贵结交,与肃王殿下也算得上熟识,阙河城相逢,便更熟络了,肃王也和他交好,肃王府和清风楼不时来往着。
他们一直在寻找昌仪公主后人,曾疑心是七王爷祁王殿下,可如今才觉得,这位肃王殿下十分可疑。他年幼封王,怎会不受宠呢?
身侧常伴的四儿,姓张名夜阑,镇国将军张启处的四公子,张将军是皇帝心腹,皇帝还是亲王时便跟在身边,如今和三个儿子都是镇守绵宋边疆的大将,声名显赫,威震四野,偏这小公子成日守着肃王殿下,肃王府里高手许多,明哨暗卫守的王府严严实实。
更让人奇怪的是,财多势大的重安坊和示剑山庄关系千丝万缕,在北歧、明海国、固戎国,每每出手便是赚的钵满盆盈,可想而知借的谁的势。
凑巧的很,重安坊有许多罗先生故人,尤其那个魏先生,他忽而来梁州,不知所为何事?这位王爷看样子一时不会离开梁州,不知有何打算?
莫七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进来,玉无双端端正正的行了跪拜礼,如今新年,自当跪拜。
莫七将他扶起:“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玉无双瞧见棋盘上的玉棋子说道:“一盘棋少了一颗棋子便不成棋局,偌大的王府里少了位王妃,这王府里就少了许多生机。”说着便提起念念,有意送给肃王殿下,且做陪伴。
莫七闻言似有不悦,玉无双识趣地叉开话题,捧出新茶:“这是度月山上的雪玉,非是经大雪捂上一冬才算上品,很是难得,这是今年的第一捧茶。”
莫七只看了一眼便让人收起来了。
度月山,又是跟她有关,你们真是...
莫七叹道:“我偏不爱喝度月山的茶!无双,你不是来送茶的吧,说吧?”
玉无双笑道:“王爷天生贵胄,何须为钱财奔波。”他言之重安坊之事,他可是废了好一凡力气,才知道,原来莫七便是重安坊的主子。
莫七笑笑:“谚曰“有钱可使鬼。“而况于人乎“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吾以死生无命,富贵在钱。鲁先生《钱神论》已然说的详尽。”
“王爷此番回京,该不会再走了吧!”玉无双问道。
“不走了,身边都是和你一般,为我筹谋王妃一事的,我倒是想走!”莫七无奈笑道。
玉无双亦笑:“有王妃在,也好帮着王爷分忧不是,况梁州是天子脚下,留在梁州,对王爷也好,说起来圣上对殿下还是不同的。”
莫七闻言犹疑地瞧了玉无双一眼:“同于不同,我自然知道,长幼有序,太子已立,朝局安稳,安兴安居乐业,便好!”
玉无双感叹:“唉,生在皇家,许多事无可避免,王爷自然心如明月,只是旁人又怎知王爷,王爷要为自己多筹谋才是啊!”
“大过年的,你且饶了我吧!”莫七笑道:“做生意更适合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便有一种随心随欲的乐趣,甚好。”
两人寒暄着,玉无双知道,肃王殿下并不信自己,肃王府的事,要再想些办法,既然人塞不进来,那边试试里面的人愿不愿出来。
红情坊,鱼奴起得很早,便又去了师父院子里等师父起来,也好第一个跟她贺新年。
闲来无事便练剑,地面积雪融化的水浸了路面,寒风一吹便结了冰,练剑甚是费劲,白雪音从从房里出来,便站在廊下看着鱼奴聚精会神的舞着剑,招式都对,只是实在绵软无力,舞蹈一般。
白雪音随手折了一枝梅,指力一弹便将鱼奴的剑打落在地。
看着鱼奴十分苦恼的样子,白雪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毫无资质,剑都拿不稳,还是多练练飞针,兴许还能作防身。”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