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开拍,因为他认为那个是浪费胶卷。
连夏是科班出身,专业水准也挺好的,达到这位李导的要求并非特别困难的事情,毕竟人家已经教给做什么样的动作、摆什么样的表情,比葫芦画瓢还不会,那就不是不会演戏,而是笨,但“哑母”剧组其他演员可不是科班的,很多村民根本达不到导演的要求。
于是在“哑母”剧组,你会看到一个场面,那就是一群人不断地排练,导演不断呵斥,闹哄哄演了一遍又一遍,摄影灯光录音造型道具师则懒洋洋的在一边站着,等导演一声令下再开工。
李青这套班底是他大学期间就和他关系很好的朋友,这群人似乎很了解导演是什么德性,完全没有插手或者劝阻的意思,连夏一开始还奇怪地问两句,到后来她索性就不开口问了,她就是个签合同演戏的,两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她走人,不让她走人就要加钱。
而且,导演这种风格,让连夏不得不怀疑,这位李导演过去执导的两部口碑非常不错的影片全部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出演,是不是因为这位导演知道自己的性格太霸道,有名的演员不会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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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不满意连夏有三点,一太白、二皮肤包养太好、三不够村儿。
气质这个东西很玄妙,说不清道不明。
谢选会让连夏出演《靖康变》中才艺双绝的李师师,许国冲会让连夏出演唐朝镇国太平公主,看重的就是连夏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古典气质,可以张扬高傲可以内敛沉静。
有人说连夏长相古典,有人说她长得精致,也有人说她五官标准,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连夏长得村儿。
当初试装时,连夏穿上补着补丁的棉袄,灰扑扑的棉布裤子,一出来所有人都说清纯好看,唯有导演摇头说不行。
连夏照了老半天的镜子,才发现哪里有问题,太漂亮了,不像农村的,倒像是哪本时尚杂志拍摄的一组怀旧照片。
为了弥补这一点,连夏天天用冰水洗脸洗手,而且不抹任何护肤品。
三月春寒料峭,“哑母”拍摄地河北还是很冷,春天风沙又大,吹在连夏脸上,跟刀子似得,没有任何护肤品,化妆品直接抹在脸上,脸上皱巴巴的,水分像被风沙汲取了一般,一些掺杂化学品的化妆品抹在脸上刺激的脸颊生疼,因为过敏,整张脸烧得红扑扑的。
指甲盖里也要脏,因为秀梅要干活,指甲不可能很干净,因为冰水洗手的关系,连夏的手冻得跟小萝卜似得,手上都是小口子,搓上灰后,手又痒又红又肿又疼。
导演嫌连夏头发太干净,让化妆师直接在她脑袋上倒有干草的黄土,还告诉连夏,以后不要天天洗头,一个星期洗一次就行,最好头上要有头屑要油汪汪的,头发越枯越没有光泽越好。
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连夏真被人为性改造成了农村妞,就算最犀利的狗仔路过连夏,也不可能把她认出来。
连夏这样的状态,别说华创派给连夏的助理、就连剧组的化妆师都看不下去了,“头儿,这样不行啊,小连五月份还要去戛纳,那是为国争光,你这样让她怎么出门啊,人家是女演员,你看看她的脸,这得去医院啊。”
李青也知道连夏为这部戏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没有拿片酬不说,还被折腾的这么厉害,他倒没问连夏去不去医院,而是问连夏,“你还要继续拍吗?”继续拍这状态就得保持。
连夏就一个字,“拍。”
事已至此,不出点成绩,她第一个对不起的人,是她自己。
第48章她是个演员
“哑母”的故事有两条时间线,一条是摆在明面上的,就是故事的发展顺序,另一条则是暗的,暗线是按照“四季”划分的。
秀梅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她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她只能发出难听的“啊啊”声,却无法开口和周围人说上一句话。
村里人说,这是山神的诅咒,秀梅上辈子作孽太多,山神老爷才不让她发出声音。
像是验证村民的话,在秀梅十岁那年,夏天雨下得太大,雨冲垮了大山,秀梅她爹被倒塌的山砸死在石头下面,秀梅的娘也不待见这个女娃,第二年她改嫁了,带走了秀梅的弟弟,把秀梅留给了年迈的奶奶。
一个年迈但是却非常善良的老人,她从来不信村里人作孽的说法,她认为秀梅是山神送给他们家的礼物。
可惜老人的想法无法得到村里人的认同,他们非议秀梅,奚落她,将她当成瘟疫,驱赶她又嘲笑她,祖孙俩在破旧的茅屋里相依为命。
七年后,又是一个夏天,秀梅上山割猪草,路过绿油油的麦田割麦子,捡到了一个男婴,咿咿呀呀的秀梅抱着咿咿呀呀的孩子,从婴孩清澈的眼眸和咯咯地笑声里,秀梅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奶奶以外的善意。
她决定将这个孩子带回家,她要收养这个孩子。
对于已经到了议亲年纪的秀梅来说,这是个冒险的决定,秀梅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给秀梅找个男人,可是没有人愿意要她,村里人都嫌秀梅晦气,有了这个孩子后,村里人又觉得秀梅不贞洁,没有人相信这个孩子是秀梅捡来的,他们认定这个孩子是秀梅和野男人生的,他们把秀梅当成笑话编排,用她的故事告诫未婚的女孩,不贞洁的姑娘会想秀梅一样遭报应,没有男人会要这样一个“破鞋”,小哑巴生出来的一定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