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伯要讲规矩,守教养,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不能缺了礼数,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要端端正正的,再不能像在狐狸洞那样没个正形。
听着阿爹这般念叨,我想我这位大伯一定特别严肃正经。
大伯虽然位列上神,但是他的府邸却并不在九重天,而是选在了山明水净的玉清山,看起来简单干净,一点儿都不像其他神仙的府邸那样奢华气派,阿爹说大伯还是个妖精的时候性子就淡薄,修到了上神之后,就愈发的清心寡欲。
我和阿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小童子,告诉我们说大伯在后头的院子里载花,便引着我们朝后院去了。
可是到了后院,我只看见一大片的九叶青,和一个青年书生模样的男子,我刚要问小童子,我大伯到底在哪儿的时候,阿爹就一脸严肃的说我,见了大伯也不打招呼,太没规矩。
可是谁能想到,我那出了名厉害的大伯,居然是这样一副青年书生的模样,而且看起来比我阿爹还要显小。
我正委屈着,听见大伯对阿爹说:“子君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幅不苟言笑的模样。”
我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大伯你说的对,我阿爹一直是这个样子。”
大伯看着我,笑了起来,对阿爹说:“子君你这么严肃板正,想不到生的女儿到是挺活泼。”
阿爹叹了口气,“我这个女儿啊,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还希望大哥可以好好管教约束一番。”
“可是我倒觉得这样的性子,就挺好。”
阿爹把我扔给大伯之后就走了,走之前又不厌其烦的和我说了一遍要讲规矩,不能胡来的话。
阿爹走后,大伯问我是否想学修仙成神的术法,我思考了一番,说:“其实我也并非十分想要修仙成神,就是想学很厉害的术法。”
大伯也思考了一番,“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后院载花吧。”
其实我并不能想明白,栽花和修习很厉害的术法到底有什么干系,但是既然大伯叫我这么做,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然后我就和大伯还有那个小童子一起栽了三个月的九叶青。
三个月后,大伯看着满满一大片郁郁葱葱的九叶青很是满意,对我说:“栽了这三个月的花,往后就得认真修习术法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栽花和修习很厉害的术法一点干系都没有。
我问大伯:“为何不同我说清楚。”
大伯有点为难的看看我,“我就是觉得,但凡稍微机敏点的,都不会觉得栽花和修习术法有半点干系。”
我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大伯轻轻咳了一声,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是大伯的不是,要不这样,今天正好是人间的上元节,大伯带你去人间看花灯好不好?”
我一听到大伯说可以去凡世间看花灯,立马就将刚刚的不高兴抛到脑后去了。
之前,我虽然在凡世间呆了十年,可一直呆在汶水镇上,所以当大伯带着我来到京都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凡世的繁华,什么叫灯如流水马如龙。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仅有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好多看花灯,猜灯谜的人,还有各色的小贩,兜售着自己的小东西。
我一路上对什么都好奇,拿起这个瞧瞧,又拿起那个瞧瞧,大伯也是十分有耐心,不仅耐着性子陪我逛街,而且但凡只要我看上什么,就通通买下来给我。
阿九小童子替我拿了一堆东西,倒是有些不高兴了。
我逗他:“阿九,这么些有趣的,好吃的东西,你就没有看上什么,姐姐给你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看见什么都想带回去。”
我拿着一串沾了黑芝麻的糖葫芦在阿九的鼻子底下晃了晃,“小九九啊,你当真什么都不要?”
我正得瑟着,突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柳树后头,看见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但是我又怕我看错了,便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
大伯见我眯着眼睛发愣,便走上前问我在看什么。
我告诉大伯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相识的人,但是隔的有些远,所以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不想正说着,那个人就从那棵歪脖子柳树后头,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待他走近了,我才确定就是莲渊,我正要开口喊他。
大伯却在我的前头喊住了他,只不过大伯喊的不是莲渊,也不是其他什么名字,而是武德真君。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当日,那位公子会憋笑成那个样子,我居然将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鲲鹏真神说成了麻雀精,我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我敛了敛神色,恭恭敬敬的冲着莲渊喊了一声:“武德真君”,随后便退到了大伯身后。
大伯和莲渊施了个礼,“真君一向避世难见,不想今日竟在凡世见到真君。”
莲渊一改之前在我面前的那副邪气桀骜的样子,摆出一副真君严肃端正的姿态,“太乙上神似乎也一向不爱热闹,不知今日为何会来这般热闹喧哗之地?”
大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难得今日是凡世的上元节,便带我的小侄女,来赏花灯。”
莲渊看向我,可是我却不愿意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吃着我的糖葫芦。
“原是如此,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就不打扰你们赏花灯的雅兴了。”说完莲渊便走了。
刚刚我还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