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像,和那次的感觉不大一样。
上次,是温软的。
这一次,带了微凉。
程景寒虽知她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还是为她这一举稍有愣怔,待缓过神来时,已是被薛平芜察觉了耳尖的那抹红晕。
“你怎么脸红了?”薛平芜看着他,问道,语气里竟是带了几分戏谑,“我是个姑娘家我可都没脸红。”
程景寒抬了眸,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有微光明灭。
她等着他开口说道,可未料门外的响动将这一室的温情打破。
“公子。”荣桓躬身门外,唤道。“来信了。”
闻言,程景寒忍不住微蹙了眉头,然后细致地为她掖好了被子,方才起身出门。
“长安那边的?”程景寒提了衣摆,沿冗长穿廊不急不缓而行,问道。
荣桓落后于他半步,回答道:“是皇宫来的。”
程景寒顿了步子,微微阖眼,只轻轻颔首。
却未展开那一封书信。
※※※
窗外,又是纷纷扬扬飘起了细雪,更为这银装素裹的世界,覆了一层剔透的薄纱。
寒气渐入室,尽管屋内有暖炉燃起,也未能完全抵挡住这一份冬寒。
程景寒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继续查看这几日的账本。
因回老宅的这几日,他已是耽搁了不少时间,若再不细察,怕是会有滔天的漏洞。
烛火轻轻摇动,明灭间,程景寒眼睫微动,看向那不知是被风吹开还是被人有意推开的窗扉。
看着那好似空无一人的窗外,程景寒无奈轻笑,他垂了眸,复又翻了一页,而他的声音,也如这书页翻动时的温润,似风过竹林,带过一阵窸窣,扰乱一潭静水。
“阿芜,别闹了,外边凉,进来罢。”
薛平芜一听,知自己这是已被发觉,不由得生了几分恼意,闷不做声地从窗口翻入,皱了鼻子。
“因为你露出了发髻一角。”程景寒执卷垂眸,似仍在细致查看账本,声音轻和地为她解释道。
闻言,薛平芜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
她出来之前,特地让棠溪给自己梳了一个新的发式,可没想到,竟是让她就此暴露了行踪。
算了,她还是不学那些寻常女子,为悦己者容了。
可是程景寒手指微动,再翻过一页时,又是说道:“棠溪的手艺,还挺不错。”
薛平芜心思一转,扑到了他的桌案前,咬咬唇问道:“要不我也帮你梳一个?”
因已是夜里,他的青丝散开,如同上好的丝绸流泻肩头,薛平芜看着,着实是手痒,想要摸上两把。
程景寒轻笑出声,仍旧将视线停在书卷上。
“随你。”
于是薛平芜就胡乱捣腾起他的头发来。
只是哪怕她将他的一头青丝弄得宛如鸡窝凌乱,程景寒也未曾将心思悉数移到他的身上。
薛平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他一阵,委实觉得无趣,便硬声硬气道:“我走啦。”
然而程景寒只道了一句:“时辰是不早,早些回去歇下罢。”
薛平芜愤愤地走到窗前,又是强调了一边:“我真走了。”
程景寒默不作声地微微颔首,连视线都未从书卷移开,停留在她身上片刻。
这下薛平芜是真的恼了,翻窗而出,再道了一句:“我这下是真走了!”
屋内复又归于一片宁静。
可是须臾后,窗口处又是一阵窸窣声。
程景寒无奈笑道:“阿芜,别闹了。”
然而来人却并非薛平芜那般大大咧咧、粗手粗脚。
等程景寒发觉不对时,眼前已是被一片阴影覆盖。
他捏着书卷的手不觉间已是骨节发白,然后,他终是缓缓抬首,向那人看去。
“程公子,别来无恙。”
来人方脸阔唇,是熟悉的模样。
是那日在相府所见的,杨志忠的手下。
“没想到一别多日,程公子你竟已是有佳人相伴。就是不知,届时能否尝得上二位的一口喜酒?”那人轻笑说道,笑意里带了几分耐人寻味。
程景寒唇角的笑意已然散去,只定定地看着他,出声问道:“她呢?”
来人笑着摆首:“在目的未能达成前,我还是不敢动她的。程公子可别忘了,我们先前的计划如何。”
闻言,程景寒复又恢复了以往那般温润的模样,薄红唇角含着浅笑。
“程某自不会忘。”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七日之后,还望程公子已是准备周全。”
程景寒轻笑颔首。
下一刻,那人便是翻窗而去,再没了踪迹。
直到这时,程景寒方才轻吐了一口气,捏紧书卷的手,也是缓缓松开。
七日,仅剩七日了。
可他到底还是鲁莽,失了仪态,乱了阵脚。
只是,要让他委屈了她,是绝不可能的。
阿芜,已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是他要护着、爱着的人。
他本就处在了旋涡之中,不得将她留在身边,为今之计,只有将她支开了。
可是三叔那边也是无暇顾及,这又当如何是好呢?
程景寒阖眼,忍不住伸手按住了眉心。
恍然间,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让他不由得睁了眼眸,而眉头也是渐蹙。
作者有话要说:
哼!我现在也是要有存稿的人啦![超级理直气壮.j]
就问一句,甜不甜,这腻歪的我都不想写啦[无奈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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