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祭玉摇头,然后替云帝旿拨掉了身上的积雪。
远处忽然传来了马匹声。
“是北庭御的人。”伽叶看着骤然变大的雪,沉声道。
祭玉没有出声,她将云帝旿放下,看着如帘的飞雪,眸子漆黑如夜色一般。
“你带着他离开。”
“你又要胡闹什么?”伽叶握紧她的手腕,目中有些怒意。
“北庭御屡次三番坏事,不能再留着他了。”
“别去…”伽叶看着她,摇头道:“北儿,没必要的。”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祭玉拂过他的衣袖,“你先带着他走,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后就跟上去。”
“你这样和篡改天命没什么区别。”
“我保证…”祭玉笑了笑,然后径直离开,不曾回头。
身后的人轻嗤一声,然后将地上的人搀扶起,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什么时候能够信守诺言…”
那一声细若蚊吟的声音悄然落地,最后还是被茫茫大雪吹散。
马蹄声将近,祭玉将衣袖拉拢,几丈之外,一男子剑眉星目,身披紫貂裘衣骑在汗血宝马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而他身后约莫有百十骑兵手持强弩。
“云国的左相大人,久仰久仰。”他的声音穿过风雪,响彻云霄。
“北冥国的国主,祭玉也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她挑眉,眉眼弯起,“不过如此。”
“呵…”北庭御倒是没有生气,他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朕今日随意来了回天目崖,想不到竟碰到了祭大人,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朕可有幸请祭大人回北冥做客?”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已经握紧了弩,闪身至北庭御身前。
“天目崖乃是两国共有边界,国主倒是胆大妄为,竟然带兵进入这里,莫不是想交战了。”祭玉敛眉,袖中的右手微转,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隐隐有黑气凝聚。
“朕还没有如此想法。”北庭御温和一笑,倒是有种君子如玉之美。
“那就要看看北冥国主今日有能力请走本官吗?”
祭玉侧身,脚步微移,脚下的冰雪早已形成了一道杀阵,只待她一声厉喝。
唦!
两边的山崖突然飞出无数铁链,祭玉后退几步,翻身从层层锁链中穿过,她在空中握住一条锁链,却猛然瞥见北庭御的身后走出来一黑袍男子,那人念念有词,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她。
祭玉反手将锁链一扔,然后脚尖轻点,暗自将那杀阵收回。
祭玉冷眼看着那黑袍人,那人手中捏着数道符纸,指间金光萦绕。
乘着她发愣的时间,那人将手中的符纸抛向空中,锁链立刻缠绕在她的脚腕。
“听闻云国祭丞相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又上前一步,淡然一笑,“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信。”
他看着她脚腕处的锁链,负手屈身,唇角荡漾开一抹微笑,“如今朕可有能力请祭大人去北冥?”
脚腕处微微作痛,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子面上带有微笑看着她,祭玉五指微曲,突然回头看向身后。
几步之外只余飞雪,崖底厉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苍茫而凄然。
☆、十七章
风吹树动,满树红梅犹如燃烧着的火焰一般,肆意妄为。转瞬间压倒园中其他芳泽。
亭中的女子身着胭脂红的百鸟朝凤裙,发间的金色流苏光彩耀人,举手投足间难掩高贵。
“娘娘,今日皇上冬猎带了一女子回国。”
美艳的女子将指间的护甲收起,那双玉手放入披风内,微微颔首。
“可打听到是何人?”
“是云国的丞相。”
“呵…”女子双目含笑,随即起身,语气淡漠如寒冬之雪,“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皇上带她回来是要送去军营吗?”
“可是…”地上跪着的宫女支吾了片刻,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
“皇上将她安置在了九天台。”
“你说什么?”女子凤目微眯,那双眼如古井一般幽深,“九天台…”
“那里有重兵把守,旁人根本不能靠近。”
“连本宫也不能靠近?”
“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许。”
“呵…”女子怒极反笑,“那女子长得俊俏吗?”
“自是没有皇后娘娘美。”
女子掩口一笑,从发间取出一雕工精细的牡丹金簪,放到跪在地上的人手中,然后离开了亭子。
九天台。
绯色的灯笼在屋檐下轻轻摇曳,屋内的纱幔透出了桃色的香雾。
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女子拿起桌子上仍旧冒着热气的茶水,无声的笑了笑。
门‘吱呀’一声被推来,只见几名青衣罗裙侍女端着木盘走进,微微欠身,恭谨道:“姑娘,皇上命我等前来为姑娘做些衣服。”
姑娘?祭玉轻吹茶杯里的雾气,轻笑一声。
“姑娘莫要为难奴婢。”
那一众侍女见此立即跪在地上,祭玉长睫微眨,然后起身,侍女见此,相互一笑,然后上前。
灯笼里的烛火渐弱,祭玉被人领着向北庭御的宫殿走去,而那人显然是等候已久了。
北庭御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那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倒显得人分外灵动,但北庭御还是觉得少些什么。
“司衣阁的衣裳都送去了?”
“回皇上,都送到九天台了。”
北庭御静静地看着她,须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