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眠。
碧水涟漪,薄雾蒙蒙,远处似乎隐约传来几声鸟鸣,空中彩蝶纷飞,云帝旿抬手,一只蓝色大斑蝶落在指尖,然后又在他周身飞了许久,这才缓缓离去。他怔愣了片刻,随后下意识地跟着那只蝴蝶。
清风抚柳,草野轻飘如海一般荡漾起了微澜,而夕阳映照着河水波光粼粼。柳树下的人抬指接过那只蓝色大斑蝶,然后埋首说了什么,她突然回头看着他,微微一愣,随后嫣然一笑。
“阿旿……”
风微微吹散了薄雾,那人的面容更加清晰明亮,云帝旿抬步走到柳树下,然后跪在地上,虔诚地望着她,双手颤抖地捧起她的面颊。
“怎么了?”她莞尔一笑,手中的蝶儿翩然而去,留下一道淡蓝的光泽。
云帝旿抿唇不语,然后轻吻上她的双唇,一点点的感知怀中的温暖,他步步紧逼,似乎要将怀里的人融入体内,这样她才不会离开。
微风拂过白玉般的肌肤,温润而又绵软,杨柳依依,她躺在他的怀中,手指卷着一缕长发。
“祭玉……”
她捂住他的双唇,嘴角泛起了笑意,“阿旿,别说话,我很累……”
云帝旿抿唇,双臂一紧,“那你好好睡一会儿,我等你醒来。”
“睡不着……”她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叹了口气,“武钿很难攻破吗?”
“没事的。”云帝旿将头埋在她脖颈间,语气悠然。
“武钿地势险峻,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她嘀咕了一句,然后抱着他的手臂,“已经一月多了,而北庭御未曾支援,要么是舍去了武钿,要么是另有埋伏。”
“以北庭御的手段,他不会无缘无故舍弃一个地方。”云帝旿面色一寒,却未察觉自己已经被怀里的人带入了话题之中。
“武钿三面环山,背靠西岭,皆为悬崖。而东南两侧地势稍缓,东侧近北燕城,南侧则靠近北庭御如今驻扎的地方,所以埋伏起来,东侧兵力较少于南侧。要攻破武钿容易,可要解决掉这些伏兵却是麻烦。”
“那该如何?”云帝旿颔首,皱眉看着她。
“离珩这一主力不能离开,你可以派遣副将前去南侧,令驻守容城的兵马前往东侧截杀。”
云帝旿思虑片刻,然后微微点头。看着怀中人嘴角的笑意,云帝旿心顿时一紧,然后下意识地抱紧了她,“能不能……不要离开了……祭玉,回来好不好?”
“阿旿……”她抬手抚着他满含痛色的眼眸,却在放下的瞬间又被他紧紧抓住,手腕都有些发疼。回头看了眼渐白的东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反手握住他的手,“不行,我该走了……”
朝阳升起,怀中的人最终化为泡影,缓缓消失在他面前。
“祭玉!”云帝旿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头脑微疼,右手食指尖也不知何时被刺出一个血洞。
“皇上,可有事吩咐?”帐外的人立刻进来,抱拳看着他。
云帝旿抿唇,然后揉了揉宿醉过后的脑袋,“让离珩和付良过来。”
“是。”那人缓缓退下,不顾须臾便唤来了离珩和付良。
而此时,距云帝旿驻扎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祭北词缓缓摘下了帷帽,然后握着手中的瓶子,面色沉重。
通透的琉璃小瓶子中装满了血液,在日光的映射下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并且开始微微转为暗紫色。她将琉璃瓶子放入袖口中,然后带上了帷帽,转身离去。
暗黄的土地上,几个血色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祭北词的身后。
☆、六十章
青树摇曳生姿,清冽的酒水香四溢,而煮酒的人亦清雅绝伦。祭北词坐在他对面,然后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在石桌上,“你看看这血有何异处?”
巫只轻抬睫羽看了她一眼,然后挽起衣袖,笑着拿过琉璃瓶放在鼻尖,“来……让我闻闻……”
他话语一顿,然后面色微变,将那琉璃瓶放在原处。祭北词身子侧了侧,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这是什么?红颜散?”
“我说你近日怎么不见人,原来是去找他了。”巫只倒下一杯温酒,并未看她。
“中红颜散之人,性子会变得暴躁狠戾,易产生幻觉,最后死在自己手中。”祭北词看着他,然后冷笑,“巫只,我竟不知你能耐大得都可以研制出这种药了。若不是我了解他以往担他几月之后岂不是剩下一堆白骨?”
巫只缄默不言,祭北词起身,身子微微前倾,“巫只,红颜散的解药。”
“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
巫只仰头看着她,然后冷哼一声,“祭北词,这毒是商崖知吩咐的,你若是想要解药,便先去问过你那皇兄。”
她跌坐在石凳上,手指发白。商崖知为何要下毒,她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对于她来说,云帝旿便是云帝旿,而对于商崖知他们来说,云帝旿只是仇人之子。
“巫只……”祭北词声音发颤,她埋首,面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我不知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今日我与你也做一笔交易,我只要红颜散的解药。”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而巫只见她脚步微浮,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专心煮酒。
“殿下怎么了?”前来复命的房宿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不禁担忧。
“无事。”祭北词摇头,可头脑却一阵晕眩,整个人后退了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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