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然张开眼,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对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未来充满恐惧。
女人伸手过去,摸到她的脸,轻轻爱抚:“不过我想,那大概还有很久。你也不必杞人忧天,还是先跟我讲讲,这几天的事。”
萧歆然看了女人良久,终于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意,道:“先说说你猜到的吧。”
女人继续处理伤口,同时猜测道:“时鄞派人给你下药,却被你识破。将计就计被带走,才是你本意。”
萧歆然嗯了一声,道:“继续。”
“时鄞想见我,于是想用你要挟,却被你找到机会提前联系了我,让时鄞无计可施。”女人的猜测几乎与事实分毫不爽。
说到这里,她倒是有了疑问:“时鄞为什么突然如此迫切想要见我?”
这个问题,萧歆然却无从回答。说自己以女人性命相胁换取安宁么?那势必又要引出关于女人身份的话题,而她们彼此都不想再提。
女人见她久久不答,叹息一声:“罢了,之后我想,是时悦帮了你。但她的地位还不足以让你平安脱身,而且你与她素来并无交情……”
“是时金。”
女人点了点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为何耽搁了这么多天?你……是不是拿到了什么东西?”
“那你再猜,我拿到了什么东西?”
“足以让你在决战中取胜的东西。”
☆、第五十章
最近,萧歆然觉得自己对女人的保护欲,已经上升到了过分的地步。
距离那场折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心里的y-in影依旧存在,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一个安然无事的周末下午,出门买菜的女人迟迟未归,手机也打不通,终于让她长久积压的恐惧全面爆发。
还好仅存的理智没有让她立刻动用手下大规模搜寻,而是先通过手机定位,发现人已经出了省。
萧总裁气得摔了杯子,翻出配枪就往外走。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那边严勋刚开口,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和她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愣。
严勋不明所以,又问了一句:“萧总?出什么事了。”
“……没事了。”
女人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她还未来得及装好的枪,又看看她一脸严阵以待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怎么了?”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导火索。极度的紧张过后,就是难以控制的暴躁。萧歆然一甩手进了门,枪拍在桌子上,咚的一声巨响。
女人赶紧跟着进来,关好门,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被萧歆然劈头盖脸吼了一句:“为什么不接电话?”
女人被她吼得愣了愣,一摸口袋手机已经不翼而飞,这才反应过来,嗫嚅道:“手机被偷了……”
萧歆然差点气笑了:“哪路的贼这么厉害,能把你给偷了?一个人出门,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了?这次是丢手机,我请教一下,下次丢了人,我该去哪找?”
女人被她一番疾言厉色弄得哭笑不得。一贯会控制情绪的人,因为自己发这么大脾气,是有多担心、多害怕,她能理解。不得不说,萧歆然生气起来还挺……有趣的。
萧歆然吼完她,立刻后悔起来。见女人不愠不闹,知道这一架是吵不起来,刚要平静下来,就见女人嬉皮笑脸回答道:“丢人?那应该不会,我只会给你长脸。”
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女人赶紧承认错误,又走过去抱抱她,在她紧皱的眉心轻轻吻了一下。萧歆然在女人怀里放松了身体,低低抱怨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人胡扯道:“路上有对小情侣吵架,还挺有趣的,就多看了两眼。”
萧歆然听出她在暗讽自己,但依偎在她怀里也生不起气来,只轻轻哼了一声。女人笑了笑,正经起来:“你也别草木皆兵了,我向你保证,突然消失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嗯。”
“去远一点的超市买到了新鲜的河虾,白灼还是油闷?”
“……都好。”
这天夜里,萧歆然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汗涔涔地张开眼,发现女人贴在怀里睡得安静。平稳的呼吸喷在她出了一层冷汗的颈窝处,轻轻的痒。
梦中人消逝如风,拂面后再不见影踪。她寻觅过千山万水也难再求一眼,分别之久,直到记忆中的面容也模糊朦胧,只有刻骨相思最为清晰。
而现实中,她还在自己怀里。可以真切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温度,在每一个噩梦缠身的深沉夜色里,给她无尽的心安。
——又能持续多久呢?
这一夜,萧歆然没舍得再次入睡。
深秋过后,又是一个寒冬。距离与女人初识已经过去六个年头,这一场梦,似乎快要醒了。
女人最近待她有些古怪。愈发频繁的亲昵让她有些疲惫,对她无微不至的体贴一如从前,又更加细致,常常令她受宠若惊。
有时夜里醒来,发现女人不知何时也醒了,正用融了夜色的眸子看着自己。时光在如此这般温柔对视中缓缓流淌,时而暗淡忧伤,时而又令人欣喜若狂。
转眼冬逝春归,清明时节,杏花微雨,山河婉转如一幅水墨丹青,美得如痴如醉。女人带她出游,说是去祭拜一个人。问及是谁,女人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只说是故人。故人,从前的人,也是女人本该记不得分毫的人。
萧歆然明白,她的记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