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废了他的手!”
“你要废了谁?”慕容谐压低声音,按压住火气,“待会你到我府上来。”说罢,慕容谐甩手而去。
手铸金人,耗时较长。鲜卑人喜欢拿这个来占卜吉凶。当年魏国也曾经用手铸金人来选立皇后。
火已经拉了起来,那些找过来的元氏宗室已经到了火钳。洛阳里的鲜卑贵族汉化已久,骑马射箭没几个会的,甚至连鲜卑话都不会讲。几乎和那些汉人士族没太大的区别,一个两个见着面前铸金人的那套工具都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在身后士兵不耐烦的催促下,那些宗室颤颤巍巍的拿起防止在一旁的工具,开始烧铜水。
*
这夜慕容定没有回来,清漪早早睡了,一夜无梦。白日里头被折腾的厉害了,又遇上了元穆,知道他没死,心头上一件事下来,轻松了些。直接就睡到了启明星出来。
“将军,六娘子还睡着,还是奴婢先去叫六娘子……”
“滚开!”
“啊!”
外头兰芝的一声尖叫把朦胧睡梦中的清漪惊醒,她捂住胸口的被子坐起来。噌噌的靴子声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一股汗水混了血的味道在室内弥漫开来,室内留着一盏灯,防备着起夜用的。灯苗如豆,昏暗的灯光中,慕容定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脸颊上都是汗珠,正不停的往下淌。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定甩着尾巴:我逮到的兔几谁也别想抢!
元穆尾巴一翘眼露讥讽:做梦!
第16章包扎
“慕容将军?”朦胧的灯光下,少女捂住胸口的被子满脸迷茫的看着他。慕容定喉咙里头赫赫的喘着粗气,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而后慕容定高大的身子一歪。咚的一下就跌坐在榻上。
他人长得高高大大,一下坐下来的时候,榻板上发出好大一声。清漪不禁往旁躲了一下,她见着慕容定坐下来,不停的喘气,过了好会,她瞧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她过来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慕容定坐在那里不吭声,清漪手去贴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上因为汗水湿漉漉的。手背贴上去,满手的汗水。
过了好会,清漪也没有从他额头上探得过烫的温度。清漪抿了抿唇,视线下滑,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看到慕容定身上的衣物松松垮垮,像个麻袋似得挂在身上,一边的系带都没有系上,直接就这么敞着。
大清早的这么一副德行回来,除了干坏事之外,清漪还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
“给我脱衣。”慕容定喉结滚动两下沉声道。
“是。”清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可他这话一出来,她也只能上前去,给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外袍还好,脱到里头的汗衫。清漪才轻轻将衣物揭开,就听到慕容定抽了口冷气。她下意识的手下一顿。借着室内的昏暗的灯光,瞧见汗衫背上的位置一片暗色。清漪鼻尖动了动,闻到一股铁锈似得味道。
她动作顿时轻下来,原本她给他脱衣就十分小心,此刻更是小心,几乎是一点点的在剥。好不容易将那件带血的内袍脱下来,清漪自己已经是满头汗水了。
这时天已经亮了,外头的光照进来,可以看到慕容定的背上鞭痕交错,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伤口边缘皮肉卷起,露出下面猩红的血肉。清漪看到压住声音低呼了声,她站起来,随意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去找兰芝。
可怜兰芝这会瘸着腿正在准备早上吃的东西,慕容定回来的时候,心情正恶劣着。兰芝又挡着他不让进去,就踹了她一脚。那脚兰芝哪里受得住,哪怕没有伤到骨头,也痛的她走路都一瘸一拐。
清漪见着兰芝拖着伤腿艰难的挪动,立刻扶住她,“腿上伤到了?”
兰芝见到是她,大吃一惊,挣扎着就要挣脱,“奴婢能站好……”
“好了这时候就不要讲究甚么了。”清漪知道兰芝是想要说什么尊卑,立刻打断她的话,扶着她坐下。自己拿起火钳把火拨了拨。
“还疼吗?”清漪只记得半睡半醒的时候,兰芝叫了声,却没有多少机会出来看。
兰芝摇摇头,清漪抓住她的手握了握。然后起身来去给慕容定打热水,慕容定脾气急躁,要是晚了还会发火的。
清漪自己提着木桶就到了房间内,布巾泡在水里浸透,然后坐在慕容定身后给他清洗伤口。
她动作并不熟稔,但是已经极力放轻了力道。慕容定上半身没有半点遮掩,直接袒露着。他脸颊苍白,都是冷汗。
清漪擦着伤口,手劲儿已经尽力放轻,可是抬头看到慕容定眉头紧蹙,似乎在忍耐,“是不是我劲太大了?”
慕容定原本咬牙忍耐背上如同火灼一样的痛楚,听到少女略带害怕的一句,立刻笑起来,“你这点力气给我瘙痒都不够,那里会痛!”他话语才说完,清漪发现他背上一处鞭伤上已经流出污血,连忙给他擦拭,手里的布巾并不是那种柔到了极点的吴缎,哪怕擦的再轻,布料刮在伤口上,也会引起痛楚。清漪听到慕容定喉咙里头的咕噜噜声,知道他这会是在死撑着。
第一遍清洗伤口,一盆水几乎都已经红了。清漪再打了盆热水,往里头撒了食盐。慕容定指头戳进水里,拿到嘴里尝了尝,“咸的。”
“嗯。水里加了食盐再清洗伤口,可以防止伤势加重。”清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