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亏欠不亏欠,不过是,命中无时终须无。”
老徐哈哈大笑,脚下油门不停,“我记得很早以前你说要与我去坐过山车,可后来就没有了后来,今天,我带你坐一次我开的。”
“好啊。”张婶的眼中滚落下泪来,但是笑容却是真挚的,期盼的。
这一生,她错过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时光过隙,百转千回间能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老徐虎目通红,突然大声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黎雪跌坐在道路边,怔怔的看着那一幕。
黑色轿车急速倒车,再加速冲撞向那辆白色轿车。
巨大的力量仿佛能够破开天地,直到将那辆车顶到了二十米开外,白色烟雾滚滚升起,下一秒,两车间的车头突然轰的一声蹿起了熊熊大火。
橘红色的火焰烈焰蒸腾,像是一朵巨大的火烧云,弥漫在这僻静的道路上,又如同指尖燃起的香烟头,挣扎起橘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恍惚朦胧。
“徐叔……张婶……”
那一刻,骄傲如她,终究还是软弱了。
她弯下了以往笔直的脊背,伏下了高傲的头颅,流下了温热的眼泪。
像个任人宰割的白天鹅。
☆、第二十七章
天色忽然暗沉下来,黑重重的云朵仿佛灌了铅似的,压挤满了天地,像是簇拥着前来观看这场同归于尽的惨剧。雷鸣声隆隆响彻天穹深处。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哗啦啦的。
可即便是这样的大的瓢泼大雨,依旧消不去两车之间的盛烈火光。
雨水与火焰,极热与极寒的膨胀交锋,导致车头那里笼罩成深重的烟雾,细细密密的蔓延到更远处。
视野所及之处,遍野的灰白色雾气袅袅升腾,像是一条洁白的白绫,将满山的鲜活气息勒死在这处绝地上。
黎雪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不知道该去找谁。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她好像……除了一身的骄傲,一无所有。
身上被厚实的衣裳包裹,这是张婶将她推下来之前给她裹带上的,就是怕她被推下车的时候伤到内在。
雨水落满了她的脸颊,洗净了她脸色的血迹,这是从那个墨镜男子那里溅射出来。同时,也洗净了她眼中的泪水。
她不知来路,不知归途。
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旅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片死寂的道路上。
耳边只剩下悲怆的风鸣,烈焰灼烧空气的滋滋焦灼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旧走在这条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思绪被带离的很远,直到被刺耳的警铃声打破。
一辆辆秩序井然的警车闪烁着灯光,响着标志性的警铃声,在这片大地上与她擦肩而过。
在几辆警车的最后,还跟着一辆橙色的消防车。
想来是这里不正常的烟雾太大,引来了警察与消防机关的积极应对。
夜色渐渐降临,雨势减小,黎雪依旧在不知疲惫的走着。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狼狈的发丝贴在冻得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她仿佛恍然未觉,只知道麻木的前行。
突然,身后有警铃声愈来愈近,大束大束的远光灯照耀在昏沉沉的暗夜里,雨丝滂沱,那一瞬间的光芒,也照亮了她面前漆黑的道路。
身后的那辆警车停了下来,有人开了车窗,在雨雾里探头喊道:“喂,这位朋友,你是从后方来的吗,后方出事故的时候,你有见到事发的那一幕吗?”
夜色沉沉,黎雪神思恍惚,好像听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只知道,走下去,活下去。
“喂,朋友,我叫你呢。”
黎雪还是不应。
警车里的男人见她不声不响,有些不快。
不一会儿,冰凉的雨丝被夜风带着卷了进来,那人只好关上窗户,慢悠悠的跟上了一段路。
“奇了怪了,这人明显是从后面来的啊。”陆恒挠挠头,看着身上已经打湿的警服,更加不快了,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水滴,又缓缓地跟了上去。
要不是后方的事故参与者都已经身亡,案件就此断了路线,无从展开调查,他也不用这么着急随便见着一人就紧追不舍的询问调查,只不过这荒山野岭的,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确可疑,不由得他不起疑心,这是警察必有的警惕性与防范性。
“算了,会不会跟后面的事故没有关联?”周芷柔想了想,说道。
陆恒犹豫了下,点头:“也对,或许是我迫切的想要破案了,每次案件都由阙队来破的话,他就太累了。”
说起那个人,周芷柔心头泛起异样,眸光潋滟,话也多了起来。
“是啊,阙队之前的伤都没好全,上个月又在美国破了一个案子,我还帮不上什么忙,都不知道阙队有没有受伤。”
这么多年同党下来,作为最亲密的工作搭档,陆恒又怎么会不知道周芷柔对阙队的感情,只好劝慰道:“你不是和阙队打过电话了吗,明明是我打过去的,接的人反倒是你,阙队肯定有所猜疑。”
“那又怎样。”周芷柔露出罕见的小女生姿态,“我打给阙队,阙队不一定会接,可是你打给他,只要不出意外,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