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晕眩。
她避开了季言的眼睛,问他:“看着我干嘛?你没事?”
季言“嗯”了一声,十分自然地转移了一个话题:“下午你在弹琴?”
“是我,”顾知闲想了想,补充道,“我在写歌。”
季言搭在沙发上的手轻弹一下,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写完歌的话……会上传到网上吗?”
第20章小清新
顾知闲一愣,随即笑道:“你是说那种独立音乐人么?我?怎么可能啊!”
卧槽,这人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一直在追问这个?
反正她死不承认的!
季言低低应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客厅里有片刻的沉寂。
半晌,顾知闲开了口:“你朋友给你钱了么?”
季言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
“那你有戏拍了么?”顾知闲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季言的工作,担心他有没有钱用。
她见季言迟疑了一会儿,以为他试镜碰壁了,连忙说:“我和乔厦每天都会做饭,你要是来不及做饭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等到年底的时候,再交一些伙食费也可以。”
她怕自己戳到季言痛处了,有些紧张。
季言幽深的眼睛看住她,没有出声。
顾知闲张了张口,还想再补救一下。
未等她开口,季言便吐出一个字。
“好。”
声音低醇,温温淡淡的。
顾知闲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的夕阳。
远眺过去,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金黄色的余晖里,轮廓温暖,就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心里安定,也不由自主地欢喜起来。
她觉得,自己也开始慢慢喜欢上这座城市了。
*
顾知闲和赵山河约在第二天下午见面。
因为季言的追问,她多了一个心眼,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快出发的时候,才把新歌传到豆荚小站上去。
“地下室”的大本营在赵山河的家里。
他花了十几万把客厅改装成了排练室,顾知闲小心翼翼走进房间的时候都惊叹了。
看那一排琴,看那话筒,看那音响,看那墙壁——
这他妈才叫音乐人啊!
看到一头红发的她拎着吉他走了进来,房间正中间在调试音响的男人站了起来。他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粗犷豪放,冲顾知闲挥了挥手。
“日半?”
刚才还嘻嘻闹闹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知闲有些不习惯别人的注视,点了点头:“你是……赵老师?”
旁边戴鸭舌帽的贝斯手笑了一声:“美女,不用叫他赵老师,叫老赵就可以咯。”
坐在后面的鼓手插嘴道:“切,新人来了,小二又在这里瞎逼逼吸引注意了。”
叫“小二”的贝斯手“呸”了一声:“你不也在给自己加戏?”
一时间房间里又变成乱哄哄的。
顾知闲环顾四周。熟悉的排练场地,熟悉的氛围,熟悉的贫嘴——“地下室”的一切就像她很久之前梦想的一样。她觉得自己不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是回到家乡。
“哈咯,”她放下吉他,用力挥了挥手,“我是日半,很高兴认识大家。”
赵山河走过来,帮她把吉他拿了进去。顾知闲跟在他的后面,转悠了一圈,把地下室的成员都认识了一遍。
贝斯手小二,鼓手阿通,吉他手真真,他们三个是主要跟着赵山河表演的乐手。此外,房间里还有厂牌里的其他几个单干的独立音乐人。他们听说日半来了,都在今天赶来瞅一瞅她。
——毕竟,自从出道以来,日半就从来没有在歌迷面前出现过。
大家都好奇,写出那样重口味民谣的日半到底长什么样。而看到日半真身之后,大家都觉得有些恍惚。
日天日地的重口味小清新民谣歌手日半!原!来!长!这!样!
明明染着一头红发很符合她重口味的形象,却又穿着亚麻的红色连衣裙,文艺又清新。
啧啧啧,重口味小清新,真是不辜负他们的想象。
赵山河放下顾知闲的琴箱,问她:“刚刚看到你往小站上传了一首新歌,叫……《某夜火车中心》?”
“嗯。”
“和你平时的风格不太像啊,”赵山河笑道,“不过也很好听的。没想到你写起温柔的词来,也是很美的嘛。”
旁边有人深情款款地开腔唱到:“十年后/你是否还记得这个夜晚/晚风轻拂温柔/你走进我心里/最荒凉的地方/还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卧槽!”顾知闲转向那人,惊叹不已,“你这就记住歌词啦?”
毕竟她自己都没记住啊!
“嘿嘿,”那人笑,“这歌让我想到我前女友,多循环了几遍嘛,自然就记住了。”
——这首歌让他想到了他的前女友。
这是顾知闲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小站上那个1000+的数字意味着什么。
日半的小站不仅是自己的垃圾桶,还是那么多歌迷的情感寄托。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觉得她的歌好听,不仅仅是她的歌词猎奇,曲调简单,更重要的是,他们能从自己的歌里听出自己。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坦诚,所以她的歌才更加纯粹。她不应该是玩音乐,而是做音乐。
顾知闲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神圣,愈发跃跃欲试起来,问:“老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