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句话不离一个“睡”字。
季言听着她一直絮絮叨叨着想睡一个人,眸色渐深,手抓得更紧。
她的手腕很细,骨头硌得他掌心有些疼。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远处晨曦初露,有晨练的人已经在将亮未亮的薄雾里穿梭而过。
身后的顾知闲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季言突然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她说:“季言,我想给你唱首歌,好吗?”
她应该是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半眯着眼睛,傻傻痴笑。
不由自主地,季言的脚步慢慢停下来。他轻轻拉着顾知闲的手腕,转头看她。
轻薄曦光里,她的笑容愈发清晰。
他抿了抿唇:“好。”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往前走。在帝都凌晨熹微的朝光里,顾知闲缓缓开口。
“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寂寞的时候有你相依偎/银色的月光飘来了音乐
你是我灵感的来源/也是我唯一的冒险/窗外幻想的边界/有沙漠和蔚蓝的海面
我的爱情最甜美/我的灵魂已枯萎/美丽的花园/有阳光空气和水
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少女吐字轻柔,声音清甜,仿佛划开迷雾的芭蕾舞鞋,有力而坚定。
最后一个字唱完,顾知闲长长呼出一口气,笑嘻嘻道:“好听吗?”
季言微微勾起唇角。
“好听。”
这是陈绮贞的《温室花朵》。
他曾经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听过日半翻唱这首歌的de。
听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唱《温室花朵》的时候,日半每个尾音的弧度。
——一模一样。
顾知闲唱歌和日半唱歌。
真的一模一样。
听到季言的回答,顾知闲得意地吹了一个口哨。她几步就走到季言的前面,转头痞里痞气地向他勾了勾手。
“矫情时间结束,走吧。”
她站在逆光的晨曦里,季言俯身看去,并不真切。一头红发如同初生的朝阳,炽烈燃烧。
他的唇畔缓缓漾开一个淡笑,看着面前的少女踉跄走远。
“你不知道,”他说得很轻很轻,“我灵感的来源,也是你。”
*
顾知闲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这时,乔厦正好走进房间里来。
“醒啦?”
顾知闲点头:“你今天没出去?”
乔厦说:“是啊,过两天要进一个剧组,大概一个月不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顾知闲“嗯”了一声,想爬起来,太阳穴“突突”地疼,一时没使得上劲。
乔厦皱了皱眉,拉了她一把:“你昨晚那么迟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害我急死了。”
顾知闲一听她说这话就来气:“你起码知道我去吃地下室的入伙饭吧?你他妈当时去钓凯子,我什么都不知道,还白白跑到l去找你,差点都报警了!”
乔厦一听她说这件事就蔫了:“……我错了。”
顾知闲揉了揉后脑站起身,“昨晚我自己走回来的?”
“哦,不是的,”乔厦这才想起这件事,“昨天我求季言出去把你找回来的。”
顾知闲瞪大眼睛:“卧槽!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
乔厦:“怎么了?”
“我梦见我一路都在说想睡季言,还唱歌给他听……我的妈,要真是他把我带回来的,我他妈没脸出去了!”
她惊恐地瞥了一眼房门。
乔厦:“不会啊……昨晚他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要是对他说了那种话,按照他的尿性,应该直接把你丢在路边吧?”
被她这么一说,顾知闲也有些怀疑自我了:“有可能我没说?”
乔厦点点头,又贼兮兮地笑了一声:“要是你真的说了,他还没有排斥你,那不更好?”
“好个屁?”
乔厦凑上去:“说明他对你也动了贼心啊!”
顾知闲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想啊,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和同居差不多了。你哪天再烧一餐饭,展现展现自我,保准他马上爬到你床上来!”
顾知闲烧的饭那可是一流的水准。
她眼睛一亮,双手一拍:“卧槽,乔厦,你真是天才!今晚我就行动!”
说干就干,她立马换了身衣服,下楼买菜去了。
隔壁的主卧里,季言盘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床上,正对着电脑翻看日半的豆荚小站。
日半的每一条状态他都看过不下几十遍,几乎烂熟于心。可是如今看来,每一条跳跃的心情,每一首新歌,都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寡妇郭二嬢》:我妈今天又结婚了,他妈的,不醉不归!”
“《搅基歌》:我家菇凉今天过生日,祝她找到一个能和她的ròu_tǐ和灵魂都进行深入交流的炮.友!”
“《小菊花》:泡水味道不错!!!”
他认真地一条一条看下去。
鼠标在半年前的一条新歌上停下。
他微微蹙了眉头,点开那首歌。
“《满腔深情喂了狗》:大家,就当是为了我,以后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