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着远方。
纪元彬与秦王目光对视,原来的君臣之隔,此时的男人相视,从不逾越的他,坦然的道:“我与她同生共死。”
说完,执黑子,落在了星格之中。
施雪菲的心,霎时被他捏在了手心里,他的一举一动再也不能不关她的事了。
落子过半,施雪菲眼见秦王手已按在剑柄之上,忙道:“第一件事,孙采女不可杀。”
秦王刚欲落子,手停在半空中,翻眼道:“为何?”
“她已怀龙种!”
“胡说!”秦王将子按在星格上,怒目相视道,“怎么会有孕在身,本王竟然不知道?”
“王府之中,女眷众多,能得一龙种,便能子凭母贵,有孕的女子自然成了某些人作贱倾轧的对像。”
听完这句,秦王已无心下棋,抬眼冲外面站着的杨荣吼了一声:“带孙采女进来。”
孙采女早早就守在帐外,诺大的营中,能救她的恐怕只有那个一天前下令要让她殉葬的丈夫。
她乌发散乱,脸带伤痕,跌跌撞撞的进到帐内,哭着道:“求王爷开恩。”
施雪菲见她整个人扑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就算明知道想杀的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秦王,她也一副,无怨无悔的贞洁烈女模样,只哭不怨。
秦王拧眉道:“叫大夫看看。”
施雪菲撇嘴翻眼看着帐篷顶,心中好一通骂,果然世上男儿皆薄情,转眼看到纪元彬正捏着黑子,紧紧盯着棋盘,想着一步当如何走时,她把上改口道,本姑娘看上的,当是世上无双的。
孙采女被搀扶走后,纪元彬已下一颗子。
施雪菲伸脖一看,心内一片四面楚歌,纪元彬的棋力果然名不虚传,不出三步必败无疑。
秦王似听到了施雪菲的无声评判,快速落了一枚白子,咳嗽了一声,示意施雪菲快点说第二件事。
“殉葬的女子之中,有一少女,叫施雪莲的,她不可杀。”施雪菲整了整衣冠,跪倒在秦王面前,躬身道,“汉王府的人马已困住了太子府,如若我能让汉王府退兵,秦王殿下,用我施雪莲的命换得新皇的命,可值得?”
“放肆!”秦王拔剑相向,剑锋所指寒光劈出,火与夜交替投在剑身,折射出诡异的明暗,黑丝凌空飞扬,徐徐飘落。
纪元彬执棋的手骤然僵硬,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渐渐暗沉下来。
月夜下,马儿的几声长嘶,打破静默。
一身血衣的男子,被两名侍卫架着,闯进了帐内。
那人一见帐内的秦~王正剑刺施雪菲,而另一名男子,则稳稳的坐在榻上,双眼盯着棋盘,慢慢放下一颗黑子。
来人呆住,不知道是进是退。
秦王收臂倒提剑在手上。
纪元彬站起,一手捏住施雪菲的胳膊,只简单的吐出一个字:“走。”
施雪菲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往帐外走去。
血衣男子歪倒在地上,虚弱的道:“太子府外,已被重兵围困。”
“什么?五千营的顾指挥使何在?”
“绑了……”
“谁做的?”
“附马王宝丁领着都督府围了太子府……他说当今皇上被挟持……”
朱瞻基听到“玉宝丁”三个字,神情微愕,心中隐约觉得那里不对,一时又没有参透其中缘故。
只是侧目对施雪菲道:“施雪菲,太子府被围,你说中了,但围攻太子府的人马却不是汉王府的朱瞻圻。”
施雪菲坐着不动,向那名来报者问了一句:“怀庆公主是不是也在?”
“是。”
施雪菲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轻翘起手指小心吹了吹:“怀庆公主的生母成穆贵妃,洪武元年封贵妃,位列众妃之首,殿下,您的这位大长公主姑姑和姑父,啧啧……”
“啪”的一声,剑身退出剑鞘数寸,白色的寒光迫到她的眼。
朱瞻基走路带风,一下子,帐内的烛光猛烈的摇曳了几下,人影浮动,纪元彬已抢先一步,插进了他与她之间。
“秦~王殿下,卑职愿去太府解围。”
“……”
不等朱瞻基出声,纪元彬回头严肃的道:“施雪菲,还不叩头谢恩,秦~王这是在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施雪菲双眼眨了数下,脖后梗被男人的手捏拿着推到了朱瞻基的身前,被强按头的勾下了脑袋,不等她开口,纪元彬抢先道:“秦~王殿下,太子安危,干系国家社稷,卑职万死也要保护太子的安全。”
☆、第 57 章
施雪菲不得不躬身道:“民女,定为秦王殿下排忧解难!”
朱瞻基眼中微动,若论拿人杀贼,施雪菲就是个无用的摆设,但论起谋略,她不输眼前的纪元彬。
当年“靖难之变”何其凶险,他也是听闻自己的父亲得到母亲的张氏的大力支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