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下,他或许把她抱紧怀里安慰更为合适,但迄今为止,两人之间的虚假夫妻关系也不过止于牵手此等基础交流。拥抱……他怕会吓着她。
思来想去,他向她递出了右手。
许初薏倒也不客气,识相得拎起他的高档衬衫,先擦了眼泪,又非常不客气地擤了把鼻涕。
哭完之后,情绪稍有缓解,她睁着双兔子般的眼睛,看着他:“当初跟你约法三章,说好我们假结婚之后,你会替我接手许创的。我还以为我把许创交给了最合适的人,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临阵脱逃!”
“我会替你接手许创,但不是占有它。”
“我只相信你,我只想把许创给你。”
“那你以后的丈夫呢,他能接受吗?”周柯为低下头,高大的影子与渺小的许初薏重叠:“近一点说,钟嘉元,他能接受吗?”
“怎么扯到他了?”想起心仪的学弟,许初薏有点心猿意马。
周柯为说:“对于你未来真正的丈夫而言,他或许更想要你这一份庞大的嫁妆。”
“不,不会的。”许初薏抬头,向来柔软的眼神变得坚毅:“我和钟嘉元的梦想都一样,是骑自行车穷游世界,物质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
周柯为原本是无意跟她针对许创的问题展开争执的,只是他心里有个想法急于印证。许初薏单纯,自然不会知道他变着法的套话是为了什么。
可不知为何,当心里的想法得到佐证的那一刻,周柯为觉得心脏口的那根肋骨像是碎了。
他定了定心神,嘴角微弯,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等你穷游回来,我送你个只属于你的商业帝国。”
离开别墅后,周柯为掐着点将许初薏送回南大。
往常将许初薏送达之后,她总会忙不迭的跑了,生怕被别人看出异样。可今天,她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却缩了回来。
就着车厢里稀薄的灯光,她无声地打量着周柯为。夜晚之后,人的思想都变得十分敏感,想到刚才长廊里发生的那一切,忽然有种想法在她心底萌生。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问了:“为哥,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周柯为答得很快。
他回应的那一秒,许初薏感觉有块石头终于落地。她舒了口气,像劫后余生似的按了按胸口:“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就告诉我,我会马上准备离婚手续,保证操作得一丝不漏,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婚姻状况,最最关键的是……”
“是什么?”
许初薏很得意:“我会分一笔巨大财产给你。”
一脸神秘之后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周柯为满意,他甚至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许初薏大概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行业积累,周柯为凭借在圈内的人脉,已经积攒了无数财富。
他跟她笑笑:“初薏,我不缺钱的。”
许初薏睁着双小鹿似的眼睛,条件反射似的问他。
“那你当初干嘛娶我?”
周柯为一愣,没音了。
这问题他真的无法回答,他总不能告诉她,是出于他私心里,那一点、那一点点的幻想。
没得到答案的许初薏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当年周姨生病那会儿,不是没有富家千金向你跑出橄榄枝的,很多大集团董事长都恨不得招你当上门女婿,凭你当年的人脉和能力,选择余地很多。我一直骄傲得以为,你答应跟我假结婚,是看中了我是能给最多离婚费的那个,怎么……怎么……”
关于这问题……
周柯为真不能回答她。
这是少年尘封在心里的微小秘密。
4、004 ...
004
即便是同住在一个院里近五年,年少时沉默寡言的周柯为和调皮捣蛋的许初薏却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专属于两人的平行线相交的那一刻,却是因为一场乌龙。
2003年非典病毒席卷中国,人人谈“非”色变。校园停课,工厂整休,只为顺利躲过这场大灾难。
可在十二岁的许初薏眼里,灾难两个字的概念还尚未成型。
学校停课已有一月余,她也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好朋友文婉了,用课本上夸张的语气来表达,那就是她想文婉快想疯了。文婉跟她同岁,住在同个部队大院里,她是许初薏搬进外公家后第一个小伙伴,两个小姑娘都是叽叽喳喳的性格,待在一起,一整天都不嫌腻。
这会儿,趁着母亲在画室里画画,许初薏套了个口罩就溜进了文婉家里,两人约好下午三点准时溜出去,在后院门口一起跳牛皮筋。怕动静太大,被长辈抓回家,聪明如许初薏还特意嘱咐文婉此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