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真,既然带她过来,总要有个借口。
“阿爷。”话出口,又生才意识到声音多颤抖,她抱拳笑,“祝阿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庄国栋弥勒佛一样,不住点头,“好,好。”
多亏唐旭德,又生再次见到庄家所有人,她父母亲,阿叔阿婶,还有兄弟姐妹。
怪的是,他们和庄国栋有同样感受,只要与又生视线相触,便会生出莫名熟悉感。
四姨太这种感觉最强,又生几乎要喊她一声妈咪,话到嘴边,硬咽了下去,瞥一眼脸色发白的庄四小姐,又生笑眯眯道,“阿婶一如既往,依旧靓过港姐。”
四姨太带几分女儿家羞涩,“人老珠黄啦。”
“在我心中,阿婶最靓。”妈咪最靓。
“小嘴抹了蜜一样甜。”四姨太合不拢嘴,转对唐旭德道,“阿旭,你女友不错,有空约出来一起打牌。”
唐旭德应好。
四姨太向他们致歉,因为看见熟人。
前厅音乐悠扬,舞池内人影双双,有靓女过来,邀唐旭德跳舞,又生毫不犹豫让出男伴,坐一旁看他们起舞,同时也在等庄四小姐。
果不然,庄太初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又生挑眉,斜眼睇她。
“有话和你讲。”庄太初先按捺不住,低声道,“出去讲。”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好没面子。”又生靠在藤椅里,一动不动,“有话讲,有屁放。”
庄太初脸涨红,“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又生摊手,颇感无奈,“九龙城寨穷鬼,只会张口闭口问候人母亲,四小姐,你不过早上岸几年,何必假作淑女。”
庄太初不语,良久试探道,“我给你钱,你要多少?”
“大金牛烫手,不好拿的。”又生似笑非笑看她,“两万块买条命,多简单。”
庄太初神色数变,急急央求,“可你还好好活着,我无意害你,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又生惊叹她竟能讲出这番话,稍起身,伏她耳低声道,“四小姐当太久,忘了你仍有具低贱灵魂?死三八,少在我面前扮无辜。”
唐旭德喊她,又生向他挥手,同时起身拍拍庄太初肩,“四小姐,可有惦记过阿婆和弟弟半分?他们才是你至亲。”
言罢,又生把手递给唐旭德,陪他一起下舞池。
......
叶令康父子来的偏晚,祝寿之后,叶思危独自行动,不稍片刻已无人踪,叶令康环顾四周没看到人,也怠懒管他,碰巧遇见几个叔伯,立在一旁闲聊。
蓦地他视线定住,落在他正对面不远处的吧台。
“阿康?”
叶令康回神,扫过那抹白色身影,继续和叔伯聊天,一时讲经济泡沫,地产不好做,一时又讲恒指走势下跌,该早早斩仓。
等叶令康得以脱身时,那抹白色身影已不见。
唐旭德和又生在露天泳池旁坐,才下过雨,打落一地鸡蛋花,又生捡起一朵,随手把玩,和唐旭德讨论明天要拍的戏。
两人皆没注意露天泳池对面,有男人拉开玻璃门朝他们过来。
唐旭德目光停伫于又生的侧脸,那男人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好巧。”他在又生旁边坐下,又生身体一僵。
“叶总。”唐旭德伸手和他交握。
又生跟喊,“叶总。”
眼前多一只手,那人在等她,嘴角噙笑,看似友善。
又生把手放他掌中,原本想相触后便收回,哪知对方已握住,放开时拇指在她掌心重重一划。
又生心惊,转头问唐旭德,“明天还要拍戏,我们回去吧?”
唐旭德应好,先起身,“你等我,我进去打声招呼。”
话毕,他向叶令康点头致意。
又生也想走,却被叶令康抓住胳膊,他手上使力,将又生扯坐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对他笑那样甜,是想找下家?”
“我没有。”又生扭开头躲他。
下秒却被他捏住下巴,转过去面向他,命令道,“笑一个。”
又生恼,挥手袋掷他,“神经!捏我这样疼,我哪笑得出来!”
叶令康微愕,随即松开,“最好少勾三搭四,再被我看到,以后没你戏演。”
又生敢怒不敢言,无声抗议。
见她俏脸带煞,胸脯起伏,叶令康捏她脸,“怎么,不服气?”
“不敢。”她忿忿,“你是大佬,你是米饭班主,你讲话才算。”
明明是顺从,听在叶令康耳中却极为刺耳,他不悦,“好好讲话。”
“叶生,我是人,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我有权交朋友,你是法西斯也不能这样控制我。”
叶令康皱眉,“年纪小小,不识好坏,那人一看居心不良,对你有企图,看不出?”
“是你多虑。”又生笃定。
叶令康不语,拿眼瞪她。
又生稍低头,试着和他讲道理,“再讲,即便我有求于你,我也付出代价,只要你愿意,会有好多人...不差我一个。”
她能看出叶令康对她有几分兴趣,只是又生对他无意,更兼那次的事不是什么美妙回忆,她怕再继续下去,早晚会开罪他。
“叶生,我,我不喜...”
“倒胃口。”叶令康打断她,只觉脸丢到三藩市,松开她胳膊,一旁闷声抽烟。
又生先起身,准备进去找唐旭德,“叶生,我先走了。”
见叶令康不理,她只好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