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一千多英哩外,飞行时间长达一夜,夜半时,又生开始头晕恶心,加之妊娠反应,她如厕次数频繁,小脸煞白。
叶令康早猜到她会这样,两人每每结伴进卫生间,惹得吴导几人频频侧目。
“怎么回事?”吴导低问。
唐旭德张嘴,无声讲两字,“有了。”
吴导恍然,暗赞自己伯乐,慧眼识得千里马。
下飞机那刻,地中海潮湿空气扑面而来,又生深吸几口气,宛若重获新生。
她把外裹冰块的叉烧饭给叶令康,“你去看思危,帮我带给他。”
叶令康并不接,“或许你可以自己去,更显诚心。”
又生迟疑间,他直接做决定,“先去伦敦,明日我送你去坎城。”
他们转买前往伦敦的机票,一个多钟的时间抵达伦敦,叶家在伦敦有业务,机场早有黑皮司机等候,他讲夹生白话,问他们去哪处下榻。
叶令康道,“去华埠。”
司机明洞,开往爵禄街地带,那里是华人根据地。
叶思危正与al课程作斗争,华埠黑.帮大佬重情重义,待叶思危不薄,他重金请来牛津文学史教授为叶思危补习,头发斑白番鬼佬,满口牛津腔,日日念经,叶思危苦不堪言,极度怀念故土,夜深人静时眺望东半球方向,泪流满面。
这种情况下,再见到家乡亲人,倍感亲切,他紧拥叶令康不放,泪光闪闪,“老豆,我开始后悔,你为我付出许多,我却不珍惜。”
“出息。”叶令康忍不了他哭鼻,却也放缓声音,“好好念书正经事,别给我丢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叶思危反手擦泪,不忘向又生索要食盒,“阿姐,我的叉烧饭。”
冰块已化成水,食盒冒着丝丝水汽,又生交给照顾叶思危起居的白种妇人,与她英文交谈,请她帮忙加热。
这碗隔夜的黯然**饭,叶思危吃得极香,他狼吞虎咽,无比感慨,“爵禄街茶餐厅挂羊头卖狗肉,根本做不出这个味。”
又生看他可怜巴巴,“还想吃?我会做。”
叶思危呜呜咽咽点头,“若是能做叉烧肉、蒸牛腩、腊肠煲仔饭,那更好。”
距影展开始尚有两日,又生不急去坎城,决定下厨喂养眼前这个结实高壮的少年。
但凡华人存在的地方,必然有热闹市场,狭小店铺里油盐酱醋琳琅满目,只需英镑傍身,什么都能买到。
叶令康未曾想过有一日会拎布袋与又生逛街,还是异国他乡菜市场。
又生穿粗线毛衣,松松罩在身上,下穿宽松牛仔,叶令康与她同样装扮,旁人不难看出他们是对恋人。
五朔节将至,市场熙攘,又生走在前,与金发碧眼番佬交流,她需要一块崩沙腩。港人吃牛腩有讲究,不同部位口感差异大,尤以崩沙腩最佳,百磅牛肉中仅产十分之一崩沙腩,香软滑口,肥瘦适中。
“真会做饭?”叶令康付钱,白话和她交流。
“起初生炉火也不会,阿婆忙于生计,弟弟还小,没办法,只能硬头皮上。”又生在腹前比划,“那时我只有这么高。”
作者有话要说: 打针笑话从朋友那里听来,还有什么大黄蜂和蜜蜂,我先顶锅盖逃走...
☆、第35章5号一更
应叶思危要求,又生下厨做满桌中餐,味道虽比不得酒楼厨师,但吃起来有家乡感。
父子二人胃口大开,叶思危脸上全然满足之色,“老豆,阿姐手艺佳,将来你有口福。”
叶令康大口吃饭,不可置否。
饭后白种妇人收拾残羹,叶思危歪靠沙发消食,瞪眼看他老豆明目张胆将存仔家姐拥进屋,少年还不知又生已怀孕进叶家门早晚的事,只一味暗叹世风日下。
上梁不正,还好他下梁未歪,有老豆作对比,他敢笃定,自己一定是港地屈指可数的纯情男人。
“思危在,我们这样不太好。”又生更想白种老妇为她再收拾一间房,她能看出少年对老豆的依赖感,不是不担心他呷醋。
叶令康没那么细心,不以为然,“日后我们总要结婚生子,正好让他先适应。”
话毕,他脱衣去浴室,将又生一并拖进。
鸳鸯浴洗足一个钟,全身泛着粉红的又生被抱出,比身体更红的是手掌,她掌心仍残留火热热的摩擦感。
顾忌肚子里那个,叶令康虽然不能尽兴,但同时拥住大小两人,已经满足,难得事后温存,在又生耳边私语。
转天,二人回法国,由北站乘火车转往坎城。
沿途地中海岸风景绝佳,又生几欲将脑袋伸出窗外,只是每每有行动,叶令康便会将她脑袋按回。
坐他们对面的是对白种夫妇,老妇询问叶令康二人关系,叶令康极礼貌,以“妻子”作回应。
对又生时,态度恶劣的像是旺角街头拿斩骨刀搏命的衰仔,“安分点,坐好了。”
又生本想发脾气,却因他那句“妻子”烟消云散,再次感受到爱情的眩晕。
隶属地中海之滨的坎城,白色洋楼,蔚蓝海岸,路旁高大的棕榈树,相较伦敦,空气更为湿润,吴导亲自来接他们去红毯大楼。
《聂小倩》的影带已经送去受审,为期十天,在无数番佬手中辗转,在正式颁奖那日,又生穿一件金色织锦旗袍,戴一串白珍珠项链,粒粒有拇指盖大小,作简单大方装扮。
她挽唐旭德走红毯,唐旭德问她紧不紧张。
又生如实道,“紧张,更怕把它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