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娶上了一门媳妇,谁知道又……”
张妈妈虽然是徐思胜的奶娘,却也是看着徐思安长大的,如今侯府只靠他一个人支撑门楣,她这个做下人的也心疼。徐老太太也心疼自己儿子,可她在这上头一窍不通的,对于徐思安的婚事,当真帮不上什么忙。
赵菁曾经在宫里头见过徐思安,单论模样,那绝对是英挺俊朗的,在皇帝的御书房门外一站,朗朗乾坤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顶天立地的感觉。赵菁心里挺欣赏这样的男人,看着有担当、有气魄,只不过和自己远了一点,属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类型。
“侯爷去了也有半年多了吧,按说侯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回来见一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阵前不能无帅,有些事情总是难以两全的。”
“可不是,我们家侯爷那真是……”张妈妈一想起徐思安来,话匣子又忍不住打开了,一壁给赵菁沏上了一盏茶,一壁道:“当年世子爷出事的时候,我家侯爷才十六岁,那之前真可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哪里受过半点的磨砺,就因为那一场变故,世子爷死了,老侯爷没多久也病故了,侯爷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张妈妈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了起来,赵菁看着她那亮闪闪的泪光,仿佛也能从中看到一个男孩从一夜之间成长为男人的故事。
“侯爷小时候身体算不上太好,老太太生他的时候早产了,加上上头又有世子爷这个长兄,老侯爷原不想让他从武的,可自从老侯爷去了,他那几个老部下天天来家里坐着,说将来只听侯爷的差遣,侯爷那时候资历浅,不敢在长辈们跟前拿大,便瞒着老太太,背上了老侯爷的大刀,偷偷去了军营。从那以后,风吹日晒的,总有一年多没见着人,等再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和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身子骨是结实了,可脸晒得跟什么似的,一双手也长满了老茧,老太太一个人在房里哭了一宿,侯爷就在门外跪了一宿,最后,老太太才同意了侯爷走老侯爷的老路。”
赵菁听了张妈妈说的事儿,又想着曾在御书房门外见到过的徐思安,看着沉稳健硕,完全不像是张妈妈口中所说的身体不太好的早产儿,鬼知道那一年他在军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今侯爷是大雍的肱骨之臣,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妈妈也无需再为他担忧了。”赵菁见张妈妈眸中带着泪光,像是心里难受的样子,便捡了几句好听的话说。
张妈妈这时候才回过了神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又在姑娘面前唠叨了,我原不是一个爱唠叨的人,大约是人一上了年纪,就不由自主爱唠叨了起来。”
赵菁见她自说自话了起来,便也不再接她的话了,一路上劳顿,她还想再歪一会儿。张妈妈见赵菁阖上了眸子,便也识相的退了出去。
赵菁在皇帝身边当差,处处小心谨慎,便是真睡着了,也从来睡不安稳,只需一个小动静就就会醒来。这会子碰巧她又没真睡,不过闭目养神而已,张妈妈外头帘子才一掀起来,赵菁就听见外面一串轻巧的脚步声远了。
外头有人在偷听,她进门的时候就有些察觉了,幸好张妈妈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赵菁也只能想办法打断她。只是赵菁有些不明白,她们是过来办事的,有什么好让这边的人紧张的呢?除非是她们自己心里有鬼,怕她发现了什么。
跟着赵菁过来的一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就在外间候着,赵菁想了想,把小太监喊了进来:“四喜,你去外头打探打探,这庙里平常供奉多少尼姑,我方才过来,也没瞧见多少人来迎,这时辰应该做完了法事了。”
赵菁到不至于认为自己有多重要,一整个庙里的尼姑都要出来迎她。只是她毕竟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当真不见人影,也只能说是她们礼数不周了。
那四喜小太监素来口角伶俐,能说会道的,见赵菁用得着他,便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出门打听去了。
赵菁这时候已经没了睡意,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办事,把这事情交代过去,自己也好早些回宫交差,可这事情若是不弄清楚,她又觉得心里不畅快。
禅房是一明两暗的三间,中间的厅里供奉着观音大士的金像,赵菁便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句。前世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赵菁并不相信神佛,即便穿越到了这里,她对这些事情,也只是保持着敬畏的心情。不过太后娘娘信这些,在永寿宫里特意设了一处小佛堂。太后娘娘礼佛的时候,总是让赵菁陪着。这不,太后娘娘跪着呢,自己怎么能站着?所以如今赵菁跪在佛前的姿态,却是最标准不过的。
佛祖虽非有求必应,但把心里的事情跟她吐露一番,好歹心情也会轻松几分。赵菁想了想,眼前她只有那么几件小心愿要完成。第一,就是顺顺当当的把这武安侯府的事情了结,进宫复命;二是,出宫的事情也能顺顺当当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第三个,赵菁好像还没想到。
比起别人求的姻缘、仕途、子孙,赵菁这两个愿望实在不算什么,她恭恭敬敬的给菩萨磕过了头,口中小声道:“菩萨保佑我这两件事都能顺顺当当就好。”
赵菁点了香供上去,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随机张口就说:“若是你这还有闲暇功夫,就保佑武安侯早日得胜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