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见鬼似地回过头,手里的东西一松,啪的掉在床上--他他他怎么走路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的啊?!
韶华走过去,将照片捡起来,平静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将床头抽屉拉开将照片收了起来,而后站起身,看向程成。
“呵呵,你弟弟呀?”程成心里有点发憷,赶紧没话找话。
“不。”他叹,过了半晌才开口,“曾经的恋人。”
“啥?”程成挖挖耳屎,生怕自己没听清楚,“他是男的!”
“那又如何?”韶华阗黑的双眸象有火焰在燃烧,他看定他,一字有字地说,“你也是的。”
“我我当然也是!我怎么看都是个大男人这还用你说!”程成象被踩着了痛处,立即脸红脖子粗地反吼回去。
“不…我说的是,你和我一样。”韶华逼近一步,“都喜欢男人。”
程成彻底地愣住。
仿佛世界崩塌一般的绝望和恐慌,一点一点地蔓延,缠绕在他的心头胸口,喘不过气一般的痛苦。
第5章
“你放什么屁!”他一拳过去,“谁他吗的喜欢男人!”
握住他的拳头,韶华看向他,“程成,看到你的眼神,只要是同道中人,都看的出来,你喜欢他。”
“放放放放屁!全警察局都知道我最好色走过一个靓女我眼睛就直了口水就流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不是变态!”程成几乎陷入了疯狂,不可能,不可能的…骗了这么久,瞒了这么久,没道理会被轻易看穿!他不相信!直到他被拉进一个怀抱之中--
“喜欢男人就是变态?程成,每十个男人之中有三个都有同性恋倾向,他们都是变态?我们,只是恰巧喜欢上了自己的同性,即便有错,也是错在上帝,我们只是服从自己的感情,何错之有?”韶华的声音自耳上传来,低沉柔娆,蛊惑人心。
程成连连摇头,放屁,都是放屁!“你别想骗我!”他猛地推开他,“你一个全城都知道的花花公子,前些天还和女人开房,你想骗谁?!”他不要承认,不想承认!
“那只是假象,给天下人看的假象,就象你平常做的一样,都在伪装自己。”韶华冷静地说道,“但不同的是我欺人不欺己,而你,连自己的心都要欺骗--你以为你这样隐瞒一辈子,就能留在--”
“住嘴!不许说了!”
“就能留在江律身边了么?”
脑子里有一根始终绷紧的弦,断了,赤裸裸血淋淋的伤口袒露在外。
程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一拳重重地砸在韶华的下颚上--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轻易说出来!!
韶华没想到程成有这么大的力气,被打地退了数步,重重地靠在墙壁上,才抬眼竟发现面前的人,眼角一闪而过的水光,他苦笑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喜欢一个直男,程成,你怎么和当年的我…一样傻。”
“这不关你的事。”程成终于恢复了正常,尽管胸口还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站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从韶华身边擦身而过,“你只是这件案子的涉案人,而已。”我怎样愚蠢,也是甘之如饴,与人无干。
直到关门声碰地一声传来,韶华才缓缓地伸手去抚下颚的伤口,一碰,如钻心疼痛。
“下手还真狠…”他呢喃道,之后慢慢地看向那个床头的抽屉。
“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么?…”
“哎…”
“哎哎…”
“哎哎哎…”
莫名瞟瞄了一眼把脸趴在桌子上的程成,偷偷问王有德:“小王,这小子怎么回事?”
王有德摇摇头:“昨天起就这么个德行了,问江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每天都和吃兴奋剂似的人怎么就一下子蔫了。”
一提到那个名字,程成就象膝跳反应一样地直起身子,待看清江律并不在场后又再次滩在办公桌上:“哎…”
莫名都给气乐了,上前一掌拍在他脖子上:“你发春啊?”
程成把他手拨开:“你丫的才发春呢!我在思考,思考知道不?你以为谁都象你这样单纯可爱只长四肢不长脑啊?”
王有德捂着嘴巴偷笑,莫名恼火地刚想反击,就见张余大步流星地从过道上向刑事科走过来,顿时笑眯眯地拍着程成的肩膀:“好,好同志,你就好好的思考吧~坐在这慢慢思,千万别走开。”话没说完,就以光速跑了个没影。
程成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看见张余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成小朋友,你的元气都到哪去了?”张余毫不客气地伸手掐他的脸颊,把他的脸拉出来再弹回去地玩,要是往常,程成一准儿跳起来誓死反击了。
“阎王爷,今天就饶了小的吧。”程成有气无力地再次趴了回去。
张余挑了挑眉,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真难得,想案子想成这样。”
程成没说话,心里对付头儿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不过,难怪你绞尽脑汁了。”张余扬扬手上的报告,“纤维对比出来了,死者手指中夹带地人体纤维中,没有一条与韶华吻合--说明至少在死者洗澡后至遇害身亡这段时间里,韶华与死者并没身体接触。”
没有吻合的纤维?那么,那天晚上韶华说的都是真的?他没见过冯嘉富,他去开房不是为了找不再场证明人,他只是欺人不欺己,他是个…同性恋--和他一样。程成痛苦地闭上眼。,为什么又想起来!
这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江律探进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