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望着他出去的背影,吁了一口气。
金氏重又转头与柳老夫人说话,苏暖正待坐下,金氏忽抬手:“行了,去吧。我这里也没有事情了,你去吧,好好儿玩。”
苏暖笑着说:“我再陪舅母在这里,左右坐着挺舒服。”
金氏一声笑骂:“去吧!去吧!陪着我这老婆子作什么,还有一个时辰,好好去耍一耍。”
苏暖这才依言退出,她到得门外,转过月亮门,见那边三三两两的人,一时没有见到郑云意与郑云玲两人,踌躇了一会,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她正犹豫是否就近拣个亭子歇息一会,就听见一串脚步声传来。
她回头:“三公子!”
柳三笑眯眯:“你站在这里作甚?”
苏暖回头见身后一道门,通着柳老夫人那个院子。
柳三见苏暖张望,笑着说:“没人,这会子他们正找我,我先走了。”
苏暖猜测他应该是过来躲酒的,郑卓信他们不是作过这种事情么?
眼瞅着排队柳三匆匆消失在那扇门后,想着这里也不甚妥当,就回头仍旧回去。
围墙那头,几个公子哥儿正登上那花园子的假山,是那湖石累积而成的,此处甚是空旷,又高。
几人喝了点子酒,就学那文人雅士去登高赋诗去了。
爬到亭子顶,挤在一处,望着那边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影,笑看着,又抿一口酒,借着酒意胡咧着乱七八糟的歪诗,甚是得意。
又有人指点着,说看见没?那里一个红衣美人,是郑家的小姐,还有那个蓝衣小姐,是我家表妹。众人一阵笑闹,挤了去瞧,哪里看得真切,只乱哄哄地。
正闹着,忽有人”咦了一声,眼睛定定地,不出声。
周思聪顺着一瞧,也不吭声了。
那边亭子里正站着一个小姐,微仰着头,与一个公子说话。
一时几人都不出声。
绕是在座的都是自诩fēng_liú之人,也是禁不住暗叹:好一个佳人。
但见她亭亭玉立,身量颀长,头上分明挽着双丫髻,显见是未及芨。
一身淡粉衣袍,长垂在脑后,偶一抬头,春光明媚,笑意盈盈。
周思聪晃了一晃眼,半日挤了声:“美人啊?这是柳三那厮的妹子?柳三这厮真是不厚道,怎就藏得这般牢?”
“你来,来,与你家姐姐比起来,谁更美?你说?”
周思聪一把揪过了郝二公子的衣领子,大着舌头说。
“这个,不好说。非君子所为。”
这个文绉绉的说辞立时召来一阵哄笑声,:“就是说你姐姐比不上了?”
郝二公子晃着脑袋::“非也,非也!我姐姐自是好的,只是这个还小,怎么比?”
说着睁了眼睛,正待再瞧,却见人巳隐入花墙下不见.
众人一阵叹息,坐了回去。
少顷,小门里转出柳三来,立时被人团团围了。
“柳三,刚那佳人是谁?可叫我们抓着了。”
“就是,快点交代,不厚道,枉是好兄弟,竟然藏了起来。”
刘三弄明白后,笑:“莫要乱讲,那是郑国公家的女眷,你们可别乱说,回头坏了人家声誉。”
有人“切“了一生,催着柳三快说。
却见他双手一摊,说:“别问我,我也不知晓,只不过知道她是郑家老五的表妹,其他的我就不知晓了。“
却是有人不信:“不老实,不熟悉,人会与你搭话?”
“你小子,不安好心,你已经定亲了,还瞒着我们作甚?快说,快说!”
众人不依,奈何柳三只翻来覆去那几句话。
晚间。
周思聪巴巴地跑去找郑卓信,说了这件事情:“你府上还藏了这样一个宝贝,都没有听你说起过,怎地,这是要?”
他挤着眼睛。
郑卓信正要赶了他走,他累得要死,哪里有闲功夫招待周思聪?
听到这里,一愣:“你说什么?”
周思聪挤眉弄眼地说了一番,末了瞧着他说:“那姑娘我也见了,着实生得好。你说,你们府上要不是打着这主意,怎就一点风声都没有漏了出来?当今圣上可是三年未甄选了......”
郑卓信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可真会想。那是我小姑姑的女儿,她就这一个女儿,我小姑姑为了她,可是一直都未嫁,怎么舍得让她.....”
他顿住不说,又瞪了一眼周思聪:“你也是,跟着他们起哄。我那表妹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哪里就像你们说得那般夸张?一孩子,还未长成。真是,亏得还是大家公子,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就这点出息?”
周思聪咧嘴,不服:“你那是掉到美人窝里去了?你见了郝大小姐,就什么美人都看不入眼了。说真的,我这眼光也不差吧?可我真觉着你那表妹长得好。我跟你说,再过个几年,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唉,可别浪费了。”
他吸溜了一大壶茶水,兀自讲着,一幅为郑卓信打算的样子。
一个时辰后,周思聪离开,临走顺走了郑卓信一幅字:“我那新开的亭子少了一块牌匾,父亲叫我写,我自觉我的字难登大雅之堂,你这两幅不错,我拿回去,叫人给裱了,挺好。”
郑卓信一笑也就随他了。
他目送周思聪走后,坐了一会,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梨落苑。
苏暖正靠着榻与小郑氏闲话,小郑氏问得仔细,已经反复问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是不厌。
苏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