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就是被真凶收买,所以才嫁祸桑旬,而相应的报酬便是换她爸的一条命。
六年后,她从五十七层高楼纵身一跃,用死亡为这桩陈年旧案画上了一个句号,也许真凶再次向她付出了等价的报酬。
“等等看吧。”樊律师说。
再等等看,看童父会不会被保外就医,这样他们也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如果真凶并非童婧,那这个真凶既要有条件对至萱下毒,又要有能量足以改变童父的判决结果……至萱还没有哪个同学有这样的本事。
席至衍的手不由得渐渐收紧,他们所有人在六年前就被真凶耍得团团转!
真凶在一开始便混淆了所有人的视线,席至萱根本不是被同学下毒,也根本就不是在学校里被下毒。
那晚席家宴请四方,宾客云集。
席至萱是在回家后的晚宴上被下毒的。
两人视线交汇,无声地读懂了对方眼中的信息。
樊律师苦笑了几声:“谁说生命可贵?这世上,有人由生到死,只不过为了掩盖一个个龌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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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那边很快便给桑旬回了消息。
因为最近桑旬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t大校方念及她当年蒙冤,又有早已退休的夏教授亲自出面,代表校方与伯克利方交涉,最终两校达成共同意见,只要桑旬取得有效语言成绩,便可直接赴美继续学业,连t大这边需要的本科毕业论文都可以在美完成,只需要她在答辩时回国。
小姑姑的声音听起来笑眯眯的:“你看,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
桑旬心情激动,说不出话来。
“好啦。”小姑姑在电话那头安抚她,“你现在就该开始准备啦,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去美国了。”
顿了顿,小姑姑又笑着问她:“至衍那边你想好怎么和他说了么?”
桑旬心里一惊,赶紧说:“小姑姑,你别和他说。”
“放心,我不会说。本来就该你自己来。”
挂了电话,桑旬心里虽然还是欢喜,但竟然生出几分茫然来。
她勉强定下心神,打开电脑,直接定了一张下周飞往美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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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打来电话的时候,桑旬正在背口语材料,她预备在九月前通过语言考试。
她大学时考出过不错的语言成绩,但现在脱离英语环境太久,读写勉强凑合,听说却已经一塌糊涂,这也是她一心想要早去美国的原因。
桑旬抽不出空来,本想拒绝,但楚洛却正色道:“我就这段时间在北京,找你有正事。”
等见了面,桑旬才知道楚洛口中的“正事”是什么。
她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道:“我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楚洛有点讪讪的,但仍不死心道:“可以打马赛克的。”
桑旬摇摇头,“和马赛克没关系。”
在聚光灯和镜头前被迫回想记忆里最痛苦的部分,她做不到……和当年那桩案子有关的任何一切她都不想再去触碰。
楚洛托着腮,有些苦恼的模样。
但她也就泄气了几秒,很快便又再次打起精神来劝桑旬:“桑桑,你不要误会嘛……我们节目不是那种专门搞噱头吸引眼球的。”
桑旬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嗯……”楚洛咬咬嘴唇,“桑桑,其实我们想要挖掘的重点,和当年的案情无关,我们也不会拿这个来当卖点。”
桑旬微怔。
楚洛继续说下去:“你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你没放弃过,即使在最难的时候,你也还是充满希望的,对么?”
桑旬不语。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坚强。”
“有很多人都沉溺在过去伤痛带来的阴影里……不是不愿坚强,但大多数人都处在中间地带,是去天堂还是地狱,很多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楚洛笑起来,眼睛弯弯:“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在这一秒钟,有人在遭受你曾经遭受过的一切,也许他会被打倒,也许他能站起来……但如果你愿意把这种力量传递出去,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有勇气站起来,不是吗?”
桑旬依旧不语,但她承认,她就快要被说服。
楚洛低头,在背包里翻找一阵,然后拿出几张光盘来,递到桑旬面前,说:“这是我们团队以前做的几期节目,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桑旬默默接过来,看见黑底光盘上印着“聚焦”两个白色大字,那是楚洛她们团队制作的一档节目,在国内小有名气。
回去之后桑旬脑海中还盘桓着楚洛方才的那几句话,一时也看不进书,于是索性将带回来的光盘拿出来看。
《聚焦》每月更新一期,每期时长两小时左右,涉猎范围很广,从少年犯到留守儿童性侵害,每个主题都不轻松。
网上有人评价,这档节目最大的亮点在于,主创人员并不毫无节制地煽情,相反,他们始终以一种克制、客观的视角来记录事实。
桑旬打开最近一期节目,这期的标题叫做《浮生取义》(注1),内容是关于农村自杀现象。
她看到一半的时候便按了暂停键,拿过手机来给楚洛打电话。
响了几声才被接通,桑旬笑着问那端的人:“你和樊律师什么关系?”
她在节目好几次都瞧见那辆白色雪佛兰的影子。
楚洛有些磕绊:“能、能有什么关系呀,就朋友啊。”
桑旬觉得好笑,但也不再追问,又清清嗓子,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