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在台上用垫话和观众聊着,张文海在一旁捧着。何向东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是一个出生就自带幽默细胞的人。
他很有人缘,在舞台上应该说是台缘才对。相声演员最要忌讳的就是“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八个字。
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你语言无味观众都不乐意听你,这自然不行。相声是演员在台上表演的,是要观众面对面看着你的,你要是让观众厌恶你了,那你这相声就甭说了。
相声演员长得好看不一定有用,难看也无所谓,但是你的身上一定要具备亲和力,往台上一站就要观众发自内心喜欢你,认可你,这一点非常关键。
这就是台缘,没有台缘的观众这辈子在舞台上都不会有成就的。相反,有很好台缘的演员,你就算在台上打呼噜睡觉,观众也会觉得很有意思。
无疑,何向东就是一个极有台缘的演员,从他九岁开始登台表演开始,每次出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都是及其热烈的,连他师父也比不上。
长大之后,更是如此,一张胖胖的脸长得极为喜庆,都不用说什么,他一笑,观众就觉得很有意思,看一眼就觉得很亲近。
这种极好的台缘让他在表演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很多人都说相声表演不需要天赋,努力就行,其实不然,台缘就是天赋,而且是最重要的天赋。
在相声史上,曾经也出现过一位类似何向东这么极有台缘的相声艺人,他叫常宝堃,也是九岁登台,红遍大江南北,相声界公认的有台缘的艺人。张学良的胞弟张学铭也说:“宝堃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见喜,他往那儿一站,不同年龄身份的人都爱看。”这也是一位祖师爷极赏饭吃的典范,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我们这个相声啊,都说是有四门功课,那么这四门功课具体拆分开来都有什么呢?”通过刚才的垫话,何向东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已经迅速拉近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何向东吸引了,都在认真地听他说。
张文海侧着身子站着看着何向东,问道:“那你说说都有哪些东西?”
何向东介绍道:“这拆开来细细一说足有十二门功课。”
这话一出,全场观众都是一楞,都是说相声演员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怎么又冒出十二门来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西装男也扭头问许干事:“老许,这小伙子胡说八道吧,相声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多功课了啊?不是只有四门吗?”
许干事看着台上的何向东,嘴角露出一丝期待的笑意,对旁边的西装男说道:“相声里面的确有十二门功课,只不过水平不够的演员不敢说出来罢了。”
“啊?”西装男有些不明所以。
……
张文海在台上也疑惑问道:“不是都说相声里面有四门功课吗,说学逗唱,这怎么出来十二门了?”
何向东解释道:“说学逗唱只是笼统的说,但每一门拆开来,细细一说,有十二门之多,这是说相声必须要会的。”
张文海道:“那您给我们具体说说这十二门功课好吧。”
何向东对观众笑了一下,说道:“好,今天我就给大伙儿说一说这相声里面的十二门功课。”
“好……”观众非常热情的鼓掌,前面何向东和观众交朋友非常成功啊,还没入正活,观众就已经很认可他了,这表演起来就得心应手许多了。
何向东一笑,道:“首先给大家表演的一个,我们行话叫“门柳儿”,也叫开场小唱,这以前在茶社园子里面演出相声大会的时候,在开场之前,所有演员都要上场一起唱开场小唱。”
张文海也应道:“没错。”
何向东继续道:“以前唱门柳儿的时候,主要唱的就是十不闲莲花落,给大家清唱一个发四喜,这是以前老先生们经常唱的。“
何向东抓起桌子上的折扇,在手上一横放,张嘴唱道:“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他这一张嘴出声,台下观众都听得一愣,相声他们在电视上经常看,但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相声啊。
台下西装男又立马转头问许干事:“老许,他唱的是什么啊,挺好听啊。”
许干事温和地笑笑,说道:“这就是门柳儿,发四喜,福禄寿喜,现在在唱福,每个字四小句,都有福字,接下去的三个字也是一样。”
负责拍摄的导演一听何向东的唱,也立马反应过来了,急忙在耳机里面对摄像大喊:“二号机,开机啊,这段表演必须完整地录下来。”
二号机位就在舞台正中间,最好的位置,这是台老机器了。因为电视上也只能播半小时的,现在晚会都快结束了,观众都走了好多了,后面的也没什么好节目,他们为了省点电连机器都关了。
一听到导演的要求,摄像手忙脚乱开机,对准了何向东,他在耳机里面对导演说:“导演,机器快没电了。”
导演这会儿也急了:“怎么电用那么快,三号机,三号,马上到二号的位置,记住一定要把这人的相声完整地拍下来。”
导演现在脑子终于转过来了,相声的十二门功课啊,他以前听都没听到,这要是播出去是个多大的卖点啊,况且那小伙子的表演确实很棒啊。
那些都准备要回家的报社记者见到这场景也来劲了,全都兴奋地拿着照相机对着何向东一阵狂拍,明天报纸的标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