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舅舅和舅妈的苦心,我想娉婷以后肯定也能慢慢理解,舅舅你现在也别太难过了。”齐欣说得很周全,也安抚了老人家的情绪。
艾娉婷听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起来:“啥苦心?就是想安排我的人生,我才不干呢!”
齐欣又安抚了艾父几句,这才结束通话。
艾娉婷走过来,把自己摔在床上,不满地说:“你要听我爸的,劝我回家啊?”
“我那是说来安慰你爸的,你今天离家出走,他们不是担心你么?”
“啥呀!他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肯定到你这儿来了。他俩就想把我绑去过朝九晚五的日子,哪是担心我呀?”
“行了行了,你也别郁愤不平了,既然住到我这里,就安安心心搞你的创作。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一直写不出好作品,我就得把你送回去。还有啊,住也不能白住,房租水电都是要分摊的哦!”
“知道知道!”艾娉婷用脚趾头去戳她的大腿,“你瞅你这一幅包租婆的样子,等你表姐我红了,我包养你,成不成?”
齐欣扬眉,“成啊!那你到时候可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带你吃海鲜炖大鹅,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浑身是肉,我抱起来软绵绵的,像抱一团棉花,蹭着舒服。”艾娉婷笑眯眯的,继续用脚趾头戳她。
“去你的!”齐欣笑起来,也用脚戳回去。
两人在床上打闹起来。
“哎呀!哎呀!你腿长,我整不过你,认输,认输还不行么?”
齐欣扔给她一个枕头,“认输你就睡那头,我睡这头,晚上不许踢我啊!”
艾娉婷抱着枕头撇嘴,“你腿那长,我还怕你踢我呢!”
“我要是踢你,你挠我脚心。”
“你脚臭!”艾娉婷朝她吐了吐舌头,赶紧躺下,用薄被蒙住脑袋。
齐欣:“……”她都没有嫌弃她,她居然还嫌弃她脚臭了。
熄灯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齐欣出门上班,艾娉婷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想着反正娉婷现在也不工作了,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睡饱了才更有精力搞创作,就没叫醒她。
齐欣从地铁站出来,走向昆剧院的时候,接到了王少业打来的电话。盯着那个跳跃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会儿,选择接听电话。
“齐欣,我……我向你道个歉,对不起……”王少业的声音听起来很消沉,也没了王混球那种嚣张欠揍的气焰,蔫了吧唧的。
“你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不用再跟我道歉。”齐欣的语气淡漠,“我觉得,你现在应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艾娉婷果然把什么事儿都告诉你了。”王少业十分懊悔,“其实我不想赶她走,我就想戏弄她,整整她,灭一下她的气焰,我没想到她脾气那么大,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昨天下午让公司的钱主任给她爸打电话,才知道她爸为这事儿跟她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收拾东西离家出走,我……我真没想到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齐欣驻足,站在路边,望着熙熙攘攘的马路,平静地说:“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你是担心娉婷无家可归,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她住在我那里,什么都好。如果你是对她心存愧疚,那也不必,正是因为你的恶趣味,她才会下定决心辞职,反抗父母,专心写小说和剧本,为她的理想而努力。”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不必太着急。“娉婷或许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她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王少业愣住,“她、她不听她父母的安排,下决心写小说和剧本了?”
“是啊!”齐欣笑了笑,“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娉婷现在能做她喜欢的事情,她是很开心的。”
王少业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涌上一阵浓浓的失落感,还有嫉妒,羡慕,以及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感觉。艾娉婷和他一样,一直在家长的逼迫下做着不喜欢的事,可她却能勇敢地反抗父母,离开家,去追求自己的兴趣和梦想。可他呢?他还是只能龟缩在那个看似热闹,其实憋闷的大商场里,做一个不伦不类的“王总”,多么可悲!
齐欣开口:“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还要去上班。”
王少业失魂落魄地答应了一声,“哦……再见……”
齐欣刚走到单位大门,便看到几个同事围在那里,对着大门旁边的墙壁指指点点。她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墙壁上被人用红漆喷了一排字——昆剧院的齐欣是个贱人,唱歌害人家庭!
旁边同事看她的眼神有同情,也要幸灾乐祸,其中自然还是属陈潇潇最为兴奋。
“哎呀齐欣姐,有人匿名骂你是贱人呢!”
齐欣脸色很差,不管别人用什么异样的眼光看她,掉头就走。
《对镜》这个节目播出之后,影响很大,有少部分女性本来陷在婚姻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在听到这首歌以后,都毅然选择了离婚。
她和关灯不可避免地糟到了很多攻击,不过关灯有明韵音乐的公关团队替他消除负面影响,网络上还有保护他的“灯谜”和“保灯派”,可她什么都没有。她对关灯取消关注之后,也遭到了很多灯谜的质疑和谩骂,她们私信骂她“装清高”“过河拆桥”之类的话,都很难听。她没法骂回去,只能一条条删除。
在单位里,她同样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