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放下心思歇一歇,每日都会回去与孟氏说说话,要不就是陪着纪如卿去田野间放风。
唯一让她不自在的是,苏玉枫自打那日起就跟防贼似的防着她,确却说是防着纪如卿,半个月里苏二公子有十日都会在纪宅外晃荡,硬闯不行还曾试图走捷径,当然不是与苏玉晟一般钻狗洞,而是想从墙头一跃而过,然而屡试屡败,锦儿这才知晓许离忧当年说的纪如卿的过人之处。
公子的过人之处不在于倾世的琼华之貌,也不在于别扭的性子,而是他的机关术,苏玉枫想屎被打击到了,竟也开始闷头苦读,只是‘苦读’的并非圣贤书,而是闭门钻研机关阵法,势要‘大摇大摆’从墙头跃到纪宅去不可。
这日,锦儿托腮趴在院中看着墙头兄长一次又一次狼狈地被机关逼落回将军府,她几次张口欲言,终是沉默看戏。
她原本想提醒兄长来着,越挫越勇虽励志,但此刻不适用,她不会告知兄长,这院墙处的机关是公子专为兄长准备的,可看到兄长那孜孜不倦的样儿,她忽然觉得还是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
毕竟有希望总是好的。
有时她又很费解,纪如卿的八字大概是与苏玉枫相冲,这三年来,连苏玉寒都对纪如卿改观了,更别说对纪如卿一见如故老缠着他的苏玉晟,苏玉枫对纪如卿的敌意却越来越甚。
“你这兄长还真是不知疲倦。”纪如卿自行转着轮椅来到她跟前,将她杵着下巴的手扯开,双手都被他拉住。
锦儿象征性地挣了挣,挣不开也就随他了,这半个月来,她已习惯了他如此,时至今日,她大概有些明白纪如卿那日并非口误,似乎是来真的。
为此,她也很茫然,每每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又咽下,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待纪如卿,她总是做不到狠心。
“卫大哥这段时日上哪儿去了?”为缓解尴尬,她只得无话找话说。
纪如卿松开她的右手,改为牵着她的左手,与她并肩看着墙那边蹦跶的苏二公子,勾唇道,“卫离去京中办些事。”
锦儿不过随口问问,也没想着刨根问底,兴致缺缺应了声。
而堪堪跃上墙头还未站稳的苏二公子瞧见院中自家宝贝妹妹被‘牵小手’占便宜的画面,顿时怒不可遏。
“姓纪的,我跟你没完!”
☆、腰带
再次见到纪如轩还是在将军府,锦儿得空便与大伯母徐氏习女红针黹。孟氏年轻时是个只喜舞刀弄棒的巾帼红颜,对女红不擅长,经历了太多的悲苦,孟氏不愿女儿如自己一般,见女儿忽然对女红上了心也乐见其成,亲自去找了嫂子徐氏,让徐氏指导锦儿。
徐氏出身名门,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精通。
锦儿之所以心血来潮想学针黹还是因为纪如卿,这得追溯到一月前纪如卿及冠那日,她寻到一枚精致玉腰扣,觉着与纪如卿甚是相配便喜颠颠拿着它作为生辰礼物送给纪如卿。
谁承想,自作孽啊,纪如卿对玉腰扣很满意,握于掌中细细摩挲,眉眼俱笑,但锦儿当时便觉不对,每每纪如卿笑过后准没好事,果不其然,纪如卿满意点头后便摸着腰带道,“只有腰扣似是不妥,不若瑾儿为我绣条腰带如何。”
询问的话语却是用陈述语气说出来,锦儿确定自己没听错。纪如卿甚少会唤她的名字,偶尔唤她也唤瑾儿而非锦儿,她也曾问过缘由,纪如卿缄口不答,她也不再问了。
想着公子难得有想要的,又是她力所能及的,她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正好她最近都得空,于是便开始钻研如何绣腰带,起先孟氏对她想要绣男子腰带疑惑,锦儿含糊其辞道想绣一条给苏玉枫,孟氏这才消了疑惑。
在将军府住了三日,锦儿已有收获,余下的便是靠她自己了。
从徐氏房中出来,又去与孟氏道别后,锦儿抱着针线箩打算回纪宅去,旷工三日,纪如卿倒也没催她,显然是知她在将军府学艺。
行到正院正巧与从书房出来的苏玉寒、苏玉枫、纪如轩三人遇上。
“妹妹,看为兄给你准备了什么。”见她走来,苏玉枫神秘一笑大步迎上去,献宝似的将藏在身后的锦盒递上。
锦儿抱着针线箩不方便,随即将它随手塞给苏玉寒,“大哥帮我拿一下,我先瞧瞧是何稀罕宝物。”
苏玉寒接过,垂眸瞧见半成品的腰带,好奇地翻看了一番,纪如轩将目光从锦儿身上移开也瞧见苏玉寒的动作,只一眼便怔住。
锦儿将兄长献上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做工精巧的玉坠,她欣喜取出,“真好看,谢谢哥。”
笑颜如花般灿烂,苏玉寒与纪如轩也看向她,不由自主跟着笑了。
苏玉枫见妹妹喜欢他送的礼物,自是愉悦不已,道,“为兄便知你会喜欢的,这是为兄特意让玉雕师雕的,再过三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听娘说你也给为兄准备了惊喜。”
锦儿欣喜之色僵了僵,心虚地偏开头,假装欣赏手中玉坠。
苏玉枫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转过身从苏玉寒手中夺过半成品的腰带,心情极好地放于腰间试了试。
锦儿汗颜不已,这只是她初试的样品,还只是半成品,见兄长热情洋溢,她也不便泼冷水,将错就错好了。
“不愧是出自我妹妹之手,真好看,正适合我。”苏玉枫喜滋滋地赞赏。
苏玉寒扶额,纪如轩掩唇无声而笑。
锦儿将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