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茗收起那点遗憾之意,专心拍广告,那位秦小姐毕竟是出道第一部片子就拿了两个演技奖的人,拍个小广告也不在话下,剩下那位……反正也不露脸,至于台词,两人原本就是恋人,念起来简直不要太自然。
广告很快拍完,这笔钱挣得太容易,谢建平再无任何不满之情,开开心心收工,顺便不着痕迹地和秦宜套了几句近乎。
哎,要是新片能请到她,估计也不愁排片啦。
想起最近和《惊天》硬碰硬的《女帝》,谢建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和任昊两人相反,一个是拍出来的电影死活拿不了奖,一个是拍出来的电影死活卖不了座,互相看不惯对方很久了。
这回任昊的新电影估计不止卖不了座,应该是会扑成狗才对。
老对手过得不好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他很是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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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墨林的饭局约在一家私房菜馆,名叫“一桌”。
店如其名,每餐只接待一桌顾客,菜色精致,服务周到,私密性强,当然价格也很是“不错”。
沈墨林先到。
不一会儿,张煦打头先推开门,再将后面两个人让进来。
即使沈墨林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瞧见秦宜亲亲热热挽着顾云深手臂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没能忍住,脸色当即便是一黑。
两家人住一起,顾云深也算是沈墨林看着长大的,可这次到底算是头一回以秦宜男朋友的身份来见他,秦宜见他这么不给面子,也是跟着脸色一沉,倒是省了昨晚那个商量好的那个“装”的过程。
“看来沈先生不欢迎我们呀。”
沈墨林见他们家那位小祖宗说着就转身要走,然后顾家那小子径直伸手揽在她腰上,将人拦住,轻轻叫了声“秦宜”,他们家那个炸毛的闺女瞬间就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乖乖站住不动了。
沈墨林只觉一盆酸水从心上淋下来,还直冒泡的那种。他盯着顾云深放在秦宜腰上的那只手,百般看不顺眼,恨不得剁了才好,最终还是咬牙忍住,勉强换了个笑脸。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走到他面前。
“沈叔叔。”顾云深声音很是恭敬。
沈墨林点点头,看向仍撇着嘴不说话的秦宜。
虽然发生了点偏差,但昨晚的剧本还是可以照着演下去,顾云深稍稍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叫人,乖。”
秦宜这才“哼”了一声,朝着沈墨林叫了句“爸”。
这情景倒像是儿子带着新媳妇来见公公,全然反了过来,张煦在一旁看着又是想笑,又不免替自家老板心酸。
被秀了一脸恩爱,还不能为难顾云深的沈墨林窝着一肚子火,坚强地维持住了笑脸:“先坐下。”
秦宜转过头,对张煦甜甜道:“张叔您也坐。”
沈墨林:“……”
合着就他一个人像外人是吧。
饭店大厨做得一手好闽菜,荔枝肉、醉糟鸡和盐水虾等菜用青花瓷盘盛着,很是赏心悦目,当中一坛佛跳墙,盖子一揭,当真是“满室生香”。
几人有事要说,便没留服务生在房内。
鼻尖香味萦绕,秦宜望向顾云深,眼睛晶亮。
顾云深转头看向沈墨林,带了点询问之意。
沈墨林深吸一口气,笑道:“吃饭吧。”
顾云深这才帮秦宜盛了一小碗佛跳墙。
沈墨林见她弯着双月牙眼朝顾云深笑了笑,自然而然接过碗,埋头吃起来,一时百感交集,既觉心酸,又觉安慰,吃到嘴里的菜都不是味道了。
他看着那盘盐水虾,想起秦宜自小就爱吃虾,才刚想夹一个递到秦宜碗中,便见那头顾云深将自己才刚剥好的虾放到她碗里。
沈墨林动作一顿,垂了头,嘴角勾出一个自失的笑。
他年轻时不可一世,字典里从没有过“体贴”二字,遇到秦青后,慢慢才学会了这些小意温柔。这些年,连唯一的女儿都不在身边,这原本就不是天生就会的技能,到底经不起时间的打磨,终归还是生疏了。
几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沈墨林冷眼看着顾云深前半程几乎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光顾着照顾他们家那位小祖宗了。
算了,哄走了便哄走了吧,他不能护着秦宜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人能比顾云深做得更好了。
饭后,秦宜撑着下巴听顾云深和沈墨林讨论锋锐签对赌协议的事情。
一桌饭馆这唯一一间包厢很大,古朴的木质饭桌位置摆得巧妙,屋外斜斜照进来的日光晒不到他们身上,屋内的光线却极好极亮。
“侯向文这人向来不爱走正道,锋锐迟早有一天会败在他手上。”
沈墨林说这话的时候,头稍微偏了一偏,秦宜不意瞥见他鬓角处似乎生了根华发,心头蓦地一酸。
她想起昨晚临睡前,顾云深劝她不要再和沈墨林置气的话。
他说她妈的死,再不会有人比她爸更难受了。
她当时就想捂着耳朵不听,却让顾云深给扣住了腕子,拉进怀里抱住,他下巴抵在她头上,声音压得又低又温柔,在漆黑的夜晚中听着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可能会让你不开心,但你乖乖听我说完好么?假如某一天,有人给你寄了我和沈卉亲热的照片……别咬……我是说假如……铁证如山,你看到的第一反应会是勃然大怒,还是立即就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你看你连我举个例子当假设,你都受不了,更何况沈叔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