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婵儿去凌源街发,没问题吧?”
苏娴看了她一眼:“你不说我也正想去。”
“不用离品鲜楼太近,在他大门的一左一右就行,若佟染让人赶你们,不要跟他正面起冲突,采取游击战术,他们来你们就走他们走你们再来;若是周诚出来赶你们,踹他两脚再扇他两巴掌。”
别人不知道内情,原品鲜楼的人却知道,心肝肺一抖:过去的二姑娘虽然性子阴沉了些,好歹比另外两位安全,这才过了多久,二姑娘竟然变得比另外那两位更危险了!
“还用你说。”苏婵冷冰冰地回了苏妙一句,顺手从墙根拿了一根短棍背在身后,跟苏娴出去了。
苏妙让苏娴苏婵不必离太近,在品鲜楼大门附近发扇子就行了,苏娴却直接站在品鲜楼大门口,不管是对来吃饭的还是对吃完饭出来的都笑盈盈地送上一把扇子,偏品鲜楼里的伙计不敢怎样。
佟染盘下品鲜楼后为避免繁琐直接续约了原来的人,接替阿阳的伙计头儿阿奇就是原来那拨,看见苏娴站在门口都不想出来劝,谁不知道这姑奶奶疯起来能直接举菜刀砍人。可放任她也不是法子,偏今天佟四少不在,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猛然想起来,转身飞快向后厨跑去。他没敢说别的,只告诉周诚老掌柜的姑娘正在门口捣乱。周诚以为是苏妙,新仇旧恨添到一起,再加上后厨内共事的许多老人儿都知道他和苏妙的关系,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怂,于是放下菜刀,转身气势汹汹地冲到大门外。没想到才迈过门槛,映入眼帘的竟是苏娴和苏婵,一个泼妇一个男人婆,一个动不动就叫骂着跟人拼命,一个敢只身单挑丰州城的流氓窝。
苏娴和苏婵回过头,冷笑着看着他,苏婵面无表情地抽出身后的短棍,于是周诚本能地收回才迈出去的一只脚,转身,一面匆匆往回走一面没好气地道:
“她们愿意站在门口就站着去吧,等四少回来自有理论,叫我干屁,我厨房还忙着呢!”说罢快步进了厨房。
阿奇扁了嘴角:怂了就认怂,装什么装!
有不少人对苏娴发出的广告扇感兴趣,一个原本来品鲜楼用餐的客人在扇子上看了一眼,问:
“之前品鲜楼的老东家就姓苏,那个老东家因为出了事把酒楼给兑出去了,这个苏记该不会就是那老东家开的吧?”
“是老东家的二姑娘,也是老东家唯一的传人,看这位爷八成是冲着原来品鲜楼的招牌菜来的,爷要是喜欢原来品鲜楼的菜初五时务必来我们苏记尝一尝,我们苏记的品鲜楼才是正宗的品鲜楼。”苏娴笑盈盈地说着,冲他妩媚地眨了眨眼睛。
那客人顿时身子酥了半边,才要说话,又听见有人笑呵呵说:
“这不是苏大姑娘嘛!”
苏娴望过去,越发媚眼如丝,帕子一甩:“哟,这不是丛老板嘛。”顺手递过去一把扇子,“我们苏记初五开张,丛老板是老客了,一定要来捧场哦!”
“苏记?苏掌柜不是……”
“掌勺的是我家老二,我家老二才是我爹的真传,丛老板若是得空,务必来捧场。”
“苏大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去!”丛老板在接扇子时顺势拉住苏娴的手,被苏娴佯作不悦地甩开。
“呸!”她眉眼含笑,冲着他轻轻啐了一口。
丛老板心神一荡。
苏婵无语,才要说话,这时,隆隆的马车声响起,一辆香樟木雕花大车被威风凛凛的枣红骏马拉着,缓缓停在品鲜楼前。小厮跳下车放了脚凳,一名面如冠玉、柳叶墨眸、唇角勾着吟吟浅笑的翩翩贵公子优雅闲适地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握着一把紫檀木泼墨山水折扇。
丛老板等没想到能在门口碰见佟染,立刻积极上前拱手打招呼。佟染淡淡地笑着,眸光落在苏娴手中一大把团扇上,微怔,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温声询问:
“苏大姑娘在我的酒楼外面,做什么?”
苏娴看了他一眼,不答,拿了一只团扇塞给他。
佟染举着扇子看了看,呵笑一声,又还给她,似完全不在意,一面往品鲜楼里走一面漫不经心地笑道:
“转告苏二姑娘,苏记开业那天,我会携礼前去捧场。”
这反应跟预料中的不一样。
苏婵眉一皱,不悦地道:“他那像是看蚂蚁的眼神算什么意思!”
“用老二的话,我们被小瞧了。”丹凤三角眼眯了起来,苏娴冷哼一声,撇起嘴角。
苏婵一张清秀的小脸越发冷。
……
苏记品鲜楼。
后厨。
以白菜叶、黄豆芽、白萝卜、胡萝卜、蜜枣、干海带加盐、白糖小火熬煮两个时辰出锅过滤之后的素高汤,苏妙、苏烟、回味立在灶台前各自品尝。
“我觉得还是不对,爹煮的高汤更厚重一些,还是缺料,二姐,你说呢?”思忖了良久,苏烟问。
“厚重,却更清澈自然。”苏妙努力回忆着掩藏在味蕾深处的美妙滋味,“有点苦,但还不是苦,糅合在一起之后……那是一种特别滋补的感觉,喝的时候感觉特滋润!”
“特滋润,那是什么味道?”回味莫名其妙地问。
“我说不出来。”
“滋补?”苏烟想了一想,“是药材吗?当归?黄芪?”
“或者是人参?”
苏妙思索了良久,手一拍:“都试一遍吧!”
于是用作试验品的汤又被端给已经喝得想吐了的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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