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了,她站出来说,“殿下,良娣可好些了?”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你们良娣大概要醒了,记住,醒来的时候让厨房做一些清淡的粥让她吃下去,不早再受凉受惊了。”
“是。”檀香甜甜应道。
见殿下这么惦记着她家良娣,薄荷心里可高兴了,要不是赵显在这里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庆祝。
顾晗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院子里几个丫头并蒋嬷嬷都在自己床前,一脸慈祥关切的看着她。
“你们这是……”她艰难开口,却发现一个字也难以吐出,她狐疑的望着蒋嬷嬷。
“良娣昨晚发烧,烧了这么久,大概是烧坏了嗓子,良娣不要急着开口说话,喝一碗蜂蜜水。”蒋嬷嬷说着让薄荷把掺了蜂蜜的温水递到顾晗跟前。
将蜂蜜水一口气喝干,口中莫名的苦感消失殆尽,她才清清嗓子问,“刚刚是殿下来过吗?”
看看时辰,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梦,实在难受的紧。
那时候她虽然一直昏睡,但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悠然的墨香,和宽阔温暖的胸膛,是真实的不能再真是的触感了。她想,刚刚他应该是来过吧。
“刚刚殿下一直守在良娣身边呢,哪里也没有去,只良娣要醒的时候殿下才走,殿下对良娣可关心了。”薄荷一边笑,一边道来。
是吗?那为何不等她醒过来?怕她误会?还是说他对她是兄妹之情,怕她误解?这有什么好误解的,明明都不属于她。
顾晗笑笑默认下薄荷的话,脸色苍白虚弱,整个身体一点气力也没有,明明刚刚醒,却又觉得疲乏。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休息休息。”她摆摆手示意。
“这……”檀香犹豫,这要是放主子一个人在这里,身体虚弱万一要个什么东西又不方便。
“都下去。”顾晗蹙紧眉头,“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她平时不发火,一向温声细语,偶尔发火一次还挺有震慑力。
几个丫头虽然担心,但主子命令大于天,都齐齐应声,“是。”
蒋嬷嬷在最后面,等她们都走了,才把顾晗被子掖好,叹了声气,声音带着无限惋惜,“良娣好好休息,要什么对门外说一声,奴才就在外面。”
众人都退了出去,室内一片安静。
以前,是她不敢想,以为重来一生不过重新将这一世走一遍,以为自己太过弱小,改不了一切发生的轨迹,但到现在,从自己回来,她嫁进太子府,柯雨柔没进府,从前没有和自己打交道的端芳舒怀李桦月都有了交集,哥哥升了正六品,一切都改变了,她觉得,有些事情不一定会按照那些事情的轨迹继续下去了。
她没有柯雨柔家财万贯,没有李桦月饱读诗书神采不凡,但她总有自己的特长,比如,知道一切有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比他人先知,这就是她的优势。
以后会怎么样又有谁能知道呢?
不都是靠自己挣来的吗?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问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想要吗?非也。
有时候太过清心寡欲是因为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太过遥远,得不到只能放下,就是知道不属于自己,她才不敢肖想。
像前世,她喜不喜欢赵显,她自己也不知道,虽然害怕,但自己也生活的很好,衣食住行,哪一样苛待过她?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若是你自己想要,想保家里人平安,保自己一生无虞,那就自己去争取吧。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腕,光透过指间的缝隙,慢慢的投射都脸上,那是光啊,是你一直希冀的,希望的,喜欢的。
突然嗤笑一声,又缓缓将手放下,盖在自己脸上,不知是病中的人太过脆弱,还是怎么,她竟然十分想哭。
抑制住心中的那种颤抖,她轻声唤了一句,“薄荷。”
门外薄荷正担心着,就听见良娣在唤,立马破门而入,心疼的看着她,“良娣,可是饿了?”
顾晗点头,“去弄点百合莲子粥过来吧,想吃点东西了。”
“是是是。”薄荷差点喜极而泣,方才顾晗命她出去的时候,她还以为良娣怎么了,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可对身体不好,她现在这么虚弱,就是该用些温补的食物的。
薄荷抹了泪,急忙忙起身去厨房忙活着。
“这丫头……总那么风风火火。”她又是无奈的笑叹了声。
赵显怕顾晗醒来又会像昨晚那样魔魇了一样,早早在她醒过来之前就踏出了西华院。若是又一不小心怒急攻心如何是好?她原本身体就弱不经风的,再来一会小心小命都丢了。反正他又没让那些丫头瞒着他来过的消息,想必那人醒来应该是知晓的。
但他心中还是憋了一口气,闷闷的,说不上来在哪里,总觉得闷得慌又咽不下去。在西华院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命小厮过去通知赵邺,想必也等的不耐烦了吧?
但赵邺什么性格,他心里十分清楚,约在那么个地方,他有什么理由来嫌他迟?
如此想着,他便策马赶到明玉阁,下了马,明玉阁里的下人就赶忙上前来牵过他的马,奉承着说,“这位公子好生英俊啊,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明玉阁吧?”
他不动声色的拂开那人欲要拉扯上衣袖的手,眉头紧蹙,黑着脸道,“揽月间,带路。”
那下人也是老奴才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能进揽月间的人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