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地抿着唇角笑了。他的目光朝不远处望去,似乎是得了朋友们的鼓励,撞着胆子开了口:“甄澄,刚才那首歌,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哪首?”
“呃……你没听吗?”
“我不记得歌名。”
“那首歌叫《生命中的精灵》。”
“噢……好。”
“如果我说,这首歌是专门唱给你听的呢?”
“……”
“甄澄同学,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庄毅显然很紧张,干脆一股脑把话说完,“从入学那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于是我四处打听你的名字,选修和你同样的课,甚至会在课上坐在你的附近的位子。不过有时候你来得很晚,有时候上课上到一半就跑了……”
“……”甄澄傻了,手撑着脑袋,怔怔地看着他。
“你和苟大福在一起了以后,我真的很难过,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却又不敢跟你说什么。后来你和他分手了,我想跟你表白。或许是因为性格太拖拉,又没有足够的勇气,等了很久,最后你又和谈叙在一起了。”他苦笑了下,继续往下说,“结果我还是很难过……这回是因为谈叙太过优秀,无论如何我也比不上他。”
庄毅的话毫无预兆地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软弱,他的名字。
许是心里过意不去,她偏过头,不敢再去看他。
“然后我发现,在你面前我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好,就算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大概也没把握能给你最好的。所以,也许看着你和谈叙好好在一起,是我最好的选择。”
酒精开始作祟,她在脑袋里和自己对话。
她又何尝不是那个因为自卑而退却的人呢?
“我听学长说,他为你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我知道他真心喜欢你,所以也无话可说。可是刚才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难过。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他对你不好……”
“甄澄!你喝那么多酒,是想起义啊?”林沐风严肃的声音适时出现,打断了庄毅的话。
她抬眸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嗯,是啊。”
林沐风无奈地摇头,朝边上吼了一嗓子:“乔琳琳,赶紧把她带回去睡觉!”
“这才几点?我还睡不着啊。”甄澄语速慢悠悠地跟他抗议。
“睡不着也得睡。”他高高在上地抬了抬眉,貌似态度强硬,又对乔琳琳说,“她不肯睡,你也把她绑床上,别让她乱跑。”
闻言跑回来的乔琳琳哭笑不得:“那她要想上厕所呢?”
“你跟着她进厕所。”
“……我又不是变态。”乔琳琳小声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扶甄澄起来往宿舍走。
“刚才那庄毅对你说什么了?”回寝室后,乔琳琳问她,“我刚想来找你的,被他们班的女生拉住了,说别打扰你们。我看这阵仗不对劲啊,怎么看怎么像表白现场……诶!你干嘛?你要吐啊?!”
不知怎么的,吃过晚餐后船晃得更厉害了。甄澄扶着墙,从洗手池抬起头。镜子里的人盯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满脸是刚才漱口时留下的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乔琳琳轻抚着她的后背,问她有没有好受一点。
她不知道对方问的是哪一方面,只沉默着摇了摇头。
后来酒精上头,她拉着乔琳琳对着船舱外漆黑的深夜唱歌。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哼了几声起头。
直到哼到某一句,才想起了歌词:“我想唱一首歌给我们祝福,唱完了我会一个人住。我愿意试着了解从此以后,拥挤的房间一个人的心有多孤独……”乔琳琳把她抱住,轻拍着她的后背,好言好语地说了些话。
她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听完后又开始哭个没完,像个柔弱的林妹妹。
后来断断续续说了会儿胡话,又睡着,又醒来。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清晨,甄澄只觉得头疼,酒精还未完全散去。
方方正正的窗户外面,已不是昨晚荒凉漆黑的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刺眼的光。
她艰难地从硬邦邦的床板上爬起来,趴到窗边往外看。
遥远的海平线上,那颗缓缓升起的太阳像背着发光源的玻璃珠,经过反射后把整片天空染成了明晃晃的橘色。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海上的日出。
虽然视野仅是豆腐干那么大的一个小方块,还摇摇晃晃的,可对她而言似是点亮了整个世界。
那是她第一次豁然开朗:原来再怎么乱七八糟的人生,都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终于有勇气打开手机,却看到屏幕停留在了与谈叙的对话界面。
她在微信里说了很多,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找他的了。或许是醉醺醺失去理智的时候,或许是睡醒后一时冲动。此刻看着对话框,竟有种置身事外的坦然,只觉得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terr:“玩得开心吗?有没有晕船?上海这里下雨了,原本都已经升温了,现在又突然冷下来。你在船上也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这是恢复信号后收到的两天前的消息。
接下来是她昨晚喝醉后的回复,字里行间看得出意识不怎么清醒,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和重复的话,她看清了自己酒后给他发的每一句话——
y:“谈叙,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为自己活,再也不为别人的亲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