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聂以诚和陈白发生了矛盾,特意上来看看。毕竟聂以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最知道聂以诚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
张婶的脚步在主卧门外停下,里面悄无声息,她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觉得里面应该没有事情发生,便放心的回去了。
张婶走后,空气中紧张的情绪似乎有所缓解。陈白已经抽完了一根烟,聂以诚将烟灰缸拿过来,俯身放到陈白面前的地毯上。
“聂以诚,原来你这么不了解我。”陈白将烟头放入烟灰缸,因为聂以诚是俯身低头的,他不用太仰视聂以诚了。
陈白还说:“我以前,以为你是我的影迷,毕竟要包养我的影迷也不少。你知道我演过的电影,还一副要和我柏拉图的样子。我竟然会觉得你不睡我,只是想和我来一场灵魂之恋。当然,这都是我向你告白之后想的。”
陈白自嘲一笑,看着聂以诚:“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了。”
“不是的。”聂以诚不想陈白贬低自己,他本来就与众不同。
聂以诚将身体蹲下,他蹲在陈白面前,说:
“你没有自作多情,你也没有自以为是。我从来不在乎我们r_ou_体上是否发生关系。灵r_ou_合一固然好,如果不能,j-i,ng神之恋也不错。”
陈白点头:“对,j-i,ng神之恋也不错。但前提是我要对你忠贞。忠贞是前提,不是吗?”
“我觉得这是应该的,而且不只是对你的要求。作为另一方,我当然也会对你忠贞不二。”聂以诚声音很是坚定。
陈白笑,仰着头问:“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是出轨了?还是睡别人了?”
聂以诚回答不上来。自从《乱世情仇》杀青后,陈白就和他同居,算起来也快有半年了。这半年里,除了过年两人分别回了趟“家”之外,陈白甚至连这栋别墅都少出,聂以诚要带他出去,他也都以要画画为理由推脱了。
几乎与世隔绝。
聂以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好像有点明白了陈白为什么不拍戏,又为什么会关在家里画画。
“聂以诚,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说的,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陈白声音很缓慢,每一个字落到聂以诚心上,都如同一记重拳。
“还是说,你根本就对我有偏见。你以为,我就该是浪.荡的婊.子,水性杨花?”
陈白的问题让聂以诚无法回答。
“不要这样说自己。”聂以诚的心被陈白一席话说得发疼发胀,他不想陈白轻贱自己。
陈白看着聂以诚紧皱的眉头,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把嘴巴闭上了。因为在地下坐的时间太久,陈白的腿有些发麻,他伸出手抓住聂以诚的胳膊,“拉我一把,腿麻。”
聂以诚将陈白拉起,他自己也顺势站起来。陈白的一只手抓住了聂以诚的胳膊,聂以诚的另一只胳膊环住了陈白的肩膀。
这样看来,倒像是聂以诚在抱陈白。
聂以诚护着陈白一瘸一拐的走到后面沙发上坐好,陈白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显得格外小,没j-i,ng打采的。
聂以诚蹲在他面前,抬头问:“哪只腿麻了?”
陈白看着聂以诚说:“你是我的恋人,不是我的保姆。”
聂以诚轻声一笑:“我觉得这是恋人之间的关心。”
他伸手碰了碰陈白的右膝,陈白瑟缩了一下,聂以诚说:“忍着点。”
聂以诚给陈白按摩,从大腿,到膝盖,在到脚踝,按摩道脚踝的时候,聂以诚发现陈白的蓝色拖鞋上竟然有血迹。
他抓起陈白的脚,粉嫩的脚底被划开一道口子,有一寸那么长,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枯在脚掌上,伤口还在缓慢往外流血。
应该是陈白踩到了打碎的台灯碎片。
聂以诚有些生气,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人,被划伤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的语气有些责备。
“我不说,你就看不见吗?”陈白毫不示弱。
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
聂以诚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起身,走到电话旁边拨打电话,陈白听聂以诚的对话,应该是打给医生的。
聂以诚挂了电话,翻出医药箱,蹲着实在太累了,他索性坐在陈白脚下,拿出酒j-i,ng棉,先帮陈白擦除伤口旁边已经发干的血迹。
他抱着陈白的脚掌,动作起来,伤口应该有些深,聂以诚不敢直接擦到伤口上。他是个专注认真的模样。
陈白看着聂以诚,鼻子忽然有些酸。这个男人,自己受了伤,他就紧张兮兮,膝盖青了给他喷药;拇指划伤了,给他包扎;脚底受了一点小伤还要惊动医生。
聂以诚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聂以诚对他还好的人了。
陈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可能人总是贪心的,对方对自己好,就忍不住想让他对自己更好一点。想让他理解自己多些。
陈白从瘫在沙发上变为直起身,他的动作让聂以诚的动作停了一瞬。
他抬头看这陈白,只见陈白双手按在腿侧沙发上,低着头,轻声说:“好哥哥,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聂以诚的心终于不在冰水中泡的又痛又涨,他的心因为这句话而鼓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