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底没什么人打扫,还是这里的人太会制造髒乱?我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不
要多久,我就不再看着周围的人,改低着头。因为我注意到,地上有一些碎玻璃。
无论是来自摔破的酒瓶或其它容器,它们因为被反覆踩踏,而变得极为细小、尖
锐。我得看清楚脚下,别被刺到。
在我出声要求前,凡诺先停下来。他低头,把右手伸到长外褂下。过不到两
秒,他拿出四片陶板;那件深蓝色衣服的胸前有暗袋,还放有这几片看来很沉重
的东西,而我先前居然都没注意到。除是因为我不了解他的衣服构造外,也是因
为我从不真正确定他的胸围尺寸──我从未看过他luǒ_tǐ的样子──。去掉四片陶
板后,凡诺的上半身看来是更加纤细,而这些陶也比他先前用来和白沙一起测
试我的要稍微单薄一点。
一道蓝光自他的眼中闪过,下一秒,四片陶板就浮在半空中。我曾经见识过
这类小法术,而他接下来做的事,还是让我有点惊讶。屏住呼吸的他,使劲一跳;
啪喀声响起,却只是他的鞋底与两片陶板碰响的声音。
那两片陶板不仅没有被他踏破,还完全没有往下降。陶板不过煎饼般的厚度,
要承受我的体重或许没问题。而凡诺是个成年男性,至少也有四十公斤,更别说
他刚才是跳上去的。这一切都显示,那几片陶板有不输金属的强度,或者根本就
不是陶土制的。这些事虽然有趣,但我决定以后再去研究。
不需要凡诺命令,我就把前脚放在另外两片陶板上。等我撑起身体时,我的
后脚也踏上陶板。两片陶板够我的四条腿放置,可惜因为左右有段距离,不方便
我坐下。
等我站好后,四片陶板同时前进。它们正慢慢加前进快速度,我一开始就看
得出来,只是没想到,它们最后的时速可能追得上全速前进的马车。这样能早点
到达目的地,也可以避免使我和他的脚受到伤害。他关心自己,和关心我的比例
分别是多少,这并不重要;重点是他继给我发光纸牌后,又一次如此亲切。这真
的让我有些感动,虽然此时站在陶板上紧张感,让我无暇去编织感谢的话。
因为是走直线,我不用担心会因为一个急转弯而被甩出去。希望到最后,这
些陶板会慢慢停下来,我想。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像是一颗脱离弹弓的石头,那
可一点也不好玩。虽然我还算健壮,但在这种速度下,我还是有可能会受重伤。
我注意到,在我们周围,有冒出一些火花。显然是凡诺的另一个法术,正在
把可能进到我们眼睛和嘴巴里的虫子给抹去,也许还在替这里的空气消毒。此处
毕竟是贫民窟里最黑暗、最髒乱的地方。很显然的,政府对这里的照顾最少。从
一些一些建筑上的髒污,和此地街道的破败情况看来,我甚至猜想这里会不会本
来就是垃圾场。
我记得,教会常以救助穷人的名义,发起不少慈善募款。可能即使全部用上,
也难以改善这里所有人的生活,我猜。也许教会是从小范围开始做起,但在许多
时候看来,善款根本是完全没有用上。或者这也是属於一般人口中所谓的「不可
以去关心的事」?我想。听说那些位在高级地区内的教堂听打扫得一尘不染,墙
上连一点裂缝都找不到;而这边的教堂却非常破烂,看来好像只要再过几年就会
倒塌。我觉得只要没点灯,后者即使是在白天,看起来也是跟鬼屋一样。
眼前的道路看来是近半个世纪都未经过修整,马车经过时,一定会颠簸得很
厉害。这种路况对车轮和马的蹄子都相当伤,而我也很少看到有马车经过。毕竟
对买得起或顾得起马车的人而言,这种地方实在没有出入的必要。
也许,此次行程就是凡诺要带我去见识那些的盗匪,甚至犯罪组织。我必须
得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我期待凡诺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即使他懒得揭发一些政
界和宗教界的贿赂与贪污情形,至少也能够打跑几个洗劫老人家的抢匪,或拯救
那些被迫出卖ròu_tǐ的女孩。
我对这些琐事的关心,似乎已到有些过头的地步。显然在图书室内待太久,
导致我一出门,就渴望在外界留下许多痕迹。在凡诺的眼中看来,我的这些想法
应该是很无趣、多余的。
不想再烦恼这些事的我,重新注意那些从两旁经过的人。和十几分钟前一样,
虽然他们都看不到我们,却会自动让路;几名残废、行动不便的年老乞丐,也是
用尽全力把身子缩到巷子里,就只是为了避免挡到我们。所以他们其实有注意到
我们的存在啰?我想,开始更仔细观察。
凡诺的眼中没出现蓝色光芒,但我晓得,一路上都有一种规模不算小的法术
在运作。还要再过几个月,他才会告诉我幻象的存在。但此时,我已经察觉到,
这非常接近催眠。只是凡诺没有让他们睡着,也没有从根本改他们变脑中的想法。
陶板开始放慢速度,因为我们开始进入巷道。那些逃避各项法规、在规划初
期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