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伯爵大人!”
“什么?”莉亚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跑到乔伊斯身边,紧张的看着男孩,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是伯爵大人?不不,你可能认错了,你甚至都没见过他。”
“夫人,我小的时候跟我父亲来诺丁堡,是见过伯爵大人的,”乔伊斯很认真的说。然后再次看向床上的男人,坚定的告诉莉亚:“而且,我或许会认错伯爵,但绝不会认错躺着的这个男人。”
莉亚觉得喉咙发干,直觉告诉她乔伊斯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他是谁?”
乔伊斯双眼盯着她,回答:“我的舅舅,威尔·高夫!”
☆、第
7
章
莉亚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景象:大厅长桌上不是何时被摆了一张巨大的羊毛毯,白色的毯面上用粗黑的墨水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段,最外围却是一个不规则的闭合圆圈。她抬头扫视众人,在某几个染着墨迹的手指上锁定了作图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哦,夫人,”坎贝尔男爵迎了上来,他既不好奇莉亚去找的主教何在,也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一只手放在胸前,看似有礼却目光灼灼的盯着莉亚道:“关于高夫家族的罪行,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判决。现在请您带路,我将向伯爵大人转达我们的结论,如果他还能清醒地听见的话。”
紧接着他呵呵一笑,露出一排参差的黄牙。
莉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张羊毛毯上的黑色圆圈,一定就是高夫男爵的领地,而上边画满了的弯弯曲曲的线段,则是在场所有贵族对他领地的瓜分。他们已经对他遭受的指控做出了判断,结果是有罪。
莉亚知道这在奥丁是一种传统,一个贵族是否有罪,可以由与他同级的贵族们来判决并且行使处罚的权利。这种行为只要不损害王室的利益,国王一般都不会干涉。而背叛领主,只能有一种刑罚,那就是死亡。
高夫,跟整个高夫家族,都将被剿灭,他的土地将被鲸吞。在国王还未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周边的其他领主就已经将他遗留的领地蚕食干净了。对此,王室也无可奈何。一切全凭各自的本事、各自的武装力量。而远在东北部边境的诺丁汉郡,王室几乎也插不进手。很显然,与高夫男爵领地紧邻的坎贝尔男爵,将分得最大的一块蛋糕。
但他的目的,好像还并非如此。
“夫人,请带路吧,”坎贝尔再次提醒出神的莉亚。
“什,什么?”
坎贝尔嘿笑两声,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紧随的几个人,然后接着对莉亚道:“我们要去探望伯爵,现在,马上!”
伯爵……
莉亚紧咬牙关,强忍住怒骂的冲动。可是……次奥,我比你更想见他好吗?!!
她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诺丁汉自己的安排,还是他被什么阴谋算计消失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了。她只知道从头到尾整个事件中,她是彻头彻尾最无辜的那一个!而现在,她还要被二十几条大汉包围,被一个满口黄牙的老头要求带路去见她的丈夫。这不仅仅是坑爹,连大姨妈都坑了好吗?
但是……
“伯爵他尚在昏迷中,无法面见诸位,”莉亚攥紧拳头,冷静地回答。
她必须冷静,她不知道这种状况应该求助谁,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在座这些人知道卧室里躺着的不是诺丁汉,会做出怎样的行为。
但一无所知的只是她,管家,包括跟“诺丁汉”一起回来的骑士们,他们肯定知道内幕。莉亚把视线投到大厅入口处,用眼神示意管家。
管家欠了欠身,正准备踏前一步解释,一楼的侧门却忽然打开了。侍卫长巴尔克快速朝他走来,趴在肩膀对他耳语几句。
管家神色不变,只是语气却冷厉不少。他面向坎贝尔,缓缓道:“男爵大人的随从们在广场闹事,不知是什么用意?”
坎贝尔并不显惊慌,只是笑笑说:“大家伙儿都担心伯爵的伤势,想进来瞧瞧罢了。”
管家依旧镇静自若,但他执掌诺丁堡三十余年,轻声慢语,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阵势。“是探病,还是趁机作乱?”
莉亚眉头一跳,很显然,坎贝尔是别有用心,有备而来。
正在此刻,主堡大门外传来骚乱之声。广场上有诸家贵族带来的随从接近二百余人,同时喧哗起来不可谓声势不浩大。箭楼上的侍卫们肯定都拉弓满弦严阵以待,但同样,谁都不想率先挑起战事,双方怕是只能僵持。但若真乱起来,最吃亏的始终是诺丁堡的人。
坎贝尔突然弯下腰,将手探进右脚上靴子的内侧,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来。在进入大厅前所有人都会被要求卸下武器,但他却借机偷运了进来。在他之后,紧接着又有六七个贵族将身上私藏的兵器亮了出来,显然是同一拨人马。
“要么死,要么带我们去见伯爵!”坎贝尔明晃晃的匕首摆在莉亚面前,她只能顺从的选择后一项。
她转过身,在坎贝尔紧跟胁迫下,缓缓走出大厅,走向二楼的卧房。管家也受到了跟她同样的待遇,侍卫长巴尔克被坎贝尔带来的两名骑士压在地下,走廊上的侍女跟仆从们纷纷蹲到墙角里。
莉亚想到跟坎贝尔持不同意见并且在贵族中颇有声望的那位老年男爵,在上楼梯的时候,她假装一个趔跌,弯腰朝后查看,却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位男爵的身影,连最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