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蛊、千、销、巫、暗、彩七门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联系,整个外八行就像是一张网,而兰花门就是连接各门的枢纽。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对付盗门,真正c,ao纵这件事的人,反而应该在外八行之外。
容六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思路是错的,的确,想要撬动盗门,从外八行内部下手是最容易的。
但是外八行内的人,绝对不会去这件事,盗门是八行之首,盗门如果真的跨了,整个外八行都会混乱。
所以这并不是外八行内部的行动,而外部的人想动这张网,就得从结网的那根线开始,只要找到线头,轻轻一拉,整张网都会散。
什么样的人会想要去拆散这张网?
花梁弄错了一点,想拆散网的,不仅不是猎人,相反应该是网中的猎人,只有想要破网而出的猎物,才会想要破坏网本身。
外八行是不可能彻底土崩瓦解的,即便“他们”成功搞垮了解、王、花家,又对付了张家,盗门也会迅速崛起新的势力,这种大费周章地破网方式,“他们”不可能采用车轮战。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要扶持一股新的势力,占领盗门的战场。
容六想到这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或许就是盗门内部的人,或许就是——
张家!
只有张家有能力轻易调动杈秩谜偶页鱿炙谓的危机,然后现在对下面的人进行大扫除,依次制造出分身乏术,无法帮助他们的假象,而又同时利用兰花门的便利,实行自己的“破网”计划。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花梁他们根本想不到幕后黑手会是他,那张小可这就是,恩将仇报!
容六强迫自己思绪在此打住,他不敢再继续深想,花梁要的是保留花家,老爷子和小爷要的是重振张家,解、王、花三家现在是他唯一的威胁,张小可已经借着花梁的手除掉了赵元邱。
这两年中,在花梁的帮助下,张家发展到了那一步,没人知道,既然两年前,除掉赵家的“罪名”被花梁安放到了他头上。
容六想:张小可恐怕不会在意自己头上再多几个“罪名”。
可是,那个孩子,真的会有这么可怕吗?
花梁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从外面传进他耳朵里,“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六儿爷?”
花梁从外面走进来,在他旁边坐下,侧身看着他,人跟昨天看到的状态差不多,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j-i,ng神抖擞,没什么问题,嘴角还挂着笑意,如果不是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容六必定会觉得他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还没什么头绪。”
容六没说出自己的猜测,心下迅速做了个决定,起身道:“我先回去一趟,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三天。”
花梁眨了一下右眼,没有太明确的表示,容六跟他对视了一眼,停顿了半分钟,动身准备离开,花梁在后面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句,“你要去哪儿?疲劳驾驶可是出事的,我送你去。”
容六的脚步一顿,他一定是看出来,他犹豫了片刻,在没有确定张家是这件事的主谋之前,他绝对不能把危险带回张家,张家是他们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哪怕做这件事的人真是张小可。
容六想:或许他会为花梁求情,请那个近乎偏执的孩子,放花家一条生路,毕竟花梁只是想保留花家罢了,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跟张家作对,不会跟那个孩子作对。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会竭尽所能帮花梁保住花家,仅此而已。
“不用。”
容六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花梁,“病人就该乖乖休息,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能把自己的病养好,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你放心,我会让你见识到千机手的本事,没用我这双手,是你的损失,花老板。”
花梁倚在沙发背上,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看着他,一如他看着他,只是一个仰着头,一个颔着首,“好。”
最后那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容六觉得自己好像看见花梁笑了,不是似笑非笑,而是那种由心而生的极度信任的笑容,容六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也不可能看错,那一定是花梁搞错了,他怎么可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那天容六走出胡同的时候,他确定自己背后是没有尾巴的,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能看透花梁的,但是这一刻,他又有些看不透了。
和他做交易,而不利用他千机手的身份,只是留在身边当个“保姆”,尚且可以认为是花梁与世无争;在花家危机四伏的时候放他离开,而不是隐瞒真相,趁机利用他,他也可能觉得是花梁不信任他。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花梁把自己的一切底细都交付在他面前,明知道他对他有所隐瞒,却不派人跟着他一探究竟,这到底是对他的绝对信任,还是花梁已经自暴自弃,放弃挣扎?
容六觉得不会是后者,花梁“与世无争”并不是真正的低姿态,他想要的是给花家安宁,在这条道上,“一世安宁”才真正求之不得的东西,所以花梁的表现,真的是因为对他的绝对信任。
信任,这两个字说来轻巧,在这条道上,又有谁能真正做到?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绝对的信任过自己,容六想,对等的,他也从未绝对信任过任何人,就连八年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