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老男人脸上一黑,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惊惧,咬牙道,“我是你爹,我说话,你老老实实听着就是。”
他这话一出,货主也无语,却是不敢吭气。
云霄听了一耳朵,咋舌不已,看那中年男人,简直像看个妖怪,天底下还有这等爹呢?
想他那位爹爹,从小就纵容他,他要读书,就找大儒来教,他要习武,也费尽心力请了高手过来,后来他干什么都是三分热度,让那位爹整日发愁,愁得头发都掉光了,甚至为此求到皇帝那儿,想送儿子进宫做个御前侍卫镀镀金,就怕儿子没前程。
眼下这位到好,儿子到是想上进,他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儿子身上。
读书人和木匠,能是一回事儿吗?
红尘却若有所思,四下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
父子两个嘀咕了几句,那儿子很是无奈,但看样子和他爹应该因为此事争执过许多次,都麻木了,转头介绍道:“这些都是客人,想要看看咱们家的木材。”
当爹的那人一怔,随即笑道:“看吧,就是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他儿子登时无语。
竟然这么说话,他还怎么做生意?
红尘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摇摇头:“这些也算不错了,不过,还稍微差了一点儿。”她抬头,指了指半山腰,那上面有一大片青灰色的石墙,隔着石墙,有一座小小的,很精致的木屋,也有些树木在,密密麻麻的,看样子是一片果园儿。
“那里面的到还差不多。”
那位爹登时愣住,目光闪烁,上下打量了红尘一眼,皱眉,脸上露出几分狐疑:“小姑娘,你不是董三娘派来捣乱的吧?”
一听这话,红尘还没反应,他儿子孔山先急了:“爹,你怎么什么事儿也扯到三娘身上,人家三娘怎么你了,她想把你这破园子包下来,要了你的那些树,还不是想让你安安心心养老,别整日伺候木头,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一把年纪,真当还是小孩子不成?再说,我是没打算做木匠,将来我要科举的,咱大周如今又不禁木匠考科举,考中了照样能当官。”
“你没那个当官的命!”
老人家急得都要哭了,“董三娘就是看中我这几个宝贝树,她看不上你,你别整日和她混在一处,连个正经媳妇都找不着。”
父子两个咋咋呼呼争执起来。
红尘一抬手,阻止道:“二位,我诚心实意要来买点儿木材,不是来捣乱的。”
老人家看了她几眼,略有些疑惑,轻声道:“你买木头做什么?我这园子里的都是自己种的树,不过几十年的树龄,你要是想要建房子,新鲜的树也不成,我到是藏了几根有年头的老木头。要不带你去看看?”
他不是不想做生意,还打算积攒点儿银钱,回头给儿子娶媳妇用呢。
“不是建房子,我打算补全一个风水法器。需要好灵木,还请老人家成全一二。”
红尘肃容道。
老人家瞠目结舌,仔细一看红尘:“谁告诉你,我这儿有灵木在的?”
红尘一笑:“刚才在鬼市,我见令郎摊子上有一吞天蛙。还未曾雕刻完成,也不曾开光,却气场渐生,显然是本身材质有灵性,绝对的好东西。”
老人恍然,看了他儿子一眼,眼睛里露出几分笑意。
他儿子却羞得脸色涨红,怒道:“我,我就是试着做做,可没打算跟您学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爹,您可别多想,我要读书考秀才。”
老人家也不生气了,只是依旧不可思议,看着红尘长叹一声:“哎,你这么年轻就能一眼看出那是吞天蛙,还只是个半成品,了不得,真是不得了。”
他多少年也没见过有灵性的灵师,这一见。竟是个这般年轻的,还是个女子。
老人感叹了两句,眼珠子一转,眨了眨眼笑道:“既然小姐是行家。当然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做法器的,可不是卖灵木的人。”
云霄登时着急,张嘴欲言,红尘轻轻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开口。“我们再去另外找寻,总不好强买强卖。”
说着,她就转头,临走,看了眼那个货主,叹道:“我本不该说话,不过,令尊大人不让你参加科举,也是为了你好,你命中没有官运,强行逆天而为还会伤了福寿,别让你爹爹太难过才是。”
那货主孔山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老孔却吃了一惊,盯着红尘细看:“……你知道什么?”
红尘摇摇头,拉着云霄就要走。
“等等。”老孔却猛地站起身,胡子被吹得一飘一飘的,呼哧了半天,脸上迟疑,皱眉问,“你看这漫山遍野的树,都是养了好些年的,有灵性的也有不少,你要是想要,就自己选一棵吧。”
红尘摇了摇头:“这些只能是无奈之后的选择,要是找不到和老爷子园中品质相同的,我自然只能回来买它们,算是将就了。”
老孔的目光更是闪个不停,迟疑道:“不都告诉你了,我那园子里新树多,就是有灵木也不见得质量高,你为什么非要进去买?”
红尘失笑:“老爷子这不明知故问?红尘可不想讨人嫌,这就告辞。”
她转头就走。
老孔却是来了劲儿:“不行,你今天非把话说明白,为什么就盯上我这园子了,是不是谁告诉你什么?你要不说清楚,那不能邹。”
他脸色凝重,紧紧盯着红尘。
红尘哭笑不得,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