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桥:“臭小子,那是红尘开玩笑的,不能信。”他好得很,新婚大喜,得意洋洋,再说了,破财也就罢了,堂堂小侯爷,万岁爷的宠臣,去哪儿沾上官司去?就是真沾官司,也是别人倒霉。
小荷话向来少,更不会跟他多说,扔下他就去追林旭,林旭却知道,红尘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哪怕此事听起来像玩笑,不过,看红尘现在的样子,不急不躁的,想必就是薛柏桥倒霉一下,也不会伤了筋骨,他还年轻,又有些气盛,偶尔出点儿乱子,惹一点儿麻烦,也是一种成长。
想到此,林旭就心安理得地走去书房等红尘。
红尘的习惯,晚上爱看会儿书,有时候是比较正经的古籍秘本,有时候就是很随意地看山水游记,话本之类,别管哪一种,林旭都能陪着讨论几句,有时候同一本书两个人一起读,到比一个人读更有意思些。
林大公子是个忙人,能挤出一点儿时间风花雪月下很是难得,这也勉强算是追求淑女的手段了。
虽然想着薛柏桥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林旭还是问了两句,主要还是想和自家的姑娘多说几句话,这个话题就很有趣。
红尘想了想:“……的确不至于要了薛柏桥的命,不过,也够他受的。只是我也只能看出这么多,想指点迷津怕是做不到了,总不能让他不出门,不办差,老老实实在家窝着,但就是窝上一年半载,该出的问题还是会出。”
林旭失笑:“那就不用管他。”
眼看秋试将近。
红尘的茶馆生意越来越好做,不少学子甚至不管不顾地日夜宿在茶馆里,只随身带点儿口粮,饿了吃一口,叫一壶茶水一口气能喝个两三天。
罗娘几个都哭笑不得。
红尘却不介意,只是那地方毕竟不是酒楼客栈,不是专门给人住的,也有能借宿的房间,人太多却住不过来了,被褥皆无,好在当初装修时,红尘就上了心,都是铺设的地龙,现下虽非冬日,天气已经很冷,红尘就让人提前烧上火,保证那些随意找个地方缩起来就迷糊一会儿的考生们不要被冻死。
茶馆雇的不少人都隐晦表示抗议,实在是这么一闹,他们工作量大增就不提了,还不赚钱,光赔钱。
那些考生们只点一壶茶,可是茶叶再好,冲泡的时间长久,那也没了滋味,红尘是什么人,怎能让自家茶馆的茶水变成白开水?人家只点一壶,她也得要求让人家喝到的,至少是还能入口的茶水。
另外还有免费的点心。
这帮人到知道矜持,并没有可着劲地吃,多数是用自带的干粮,还愿意买一些吃食,但点心的消耗量还是大幅度增加,茶馆里雇的厨娘都有些忙不过来,红尘甚至不得不紧急从郡主府调派了一些人手过去。
一群人抗议,红尘想着他们也辛苦,干脆都加了一个月的工钱,至于别的,就没必要做了。
如今她做生意,为的都不是什么钱,更多是功德而已。
现在是很要紧的时刻,她又是出钱,又是出力,搜集考题典籍,聘请名师坐镇,给这些考生方便,难道还差这最后一哆嗦不成!
底下的人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都改了念头,既然主子是纯粹发善心,那就该更做得更好。
茶馆上下,还有罗娘和小严那边的铺子,几乎都变成主要为考生服务了,其他客人来了,连弄出点儿大动静都不允许,好在大部分人通情达理,知道一切都是为了科举,他们也愿意和未来的进士结下善缘,至于那些不着调的,飞扬跋扈的,知道这里是荣安郡主的地盘,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光如此,大家还帮着准备考试用的东西,笔墨纸砚,各种方便吃食,也收钱,只收一点儿成本。
因为大批量地采买准备,成本还更低些,有些家境贫寒的考生负担不起,也可以通过帮忙抄书,还有干一点儿力所能及的活来换取,反正尽可能地把方方面面都给想到了,特别体贴热心。
这些考生们心里自然感激万分,有几个家里条件不好的,甚至晚上偷偷摸摸哭了好几宿,他们进京之前,都是破釜沉舟,甚至想过也许根本熬不到会试,谁能想到,进了京城竟然没吃多少苦,还能整日整日地看各种书籍。
平时在家里,为了能看到书,他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吃了多少苦头,为了科举,甚至有的一家子跟着吃糠咽菜的,熬得人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个个面黄肌瘦,进京之前,甚至做好了舍命的准备,真是没想到能有今天的际遇……
要是红尘在这儿,说不得会被无数学子考生纳头便拜。
会试就这么一天天临近。
连红尘耳朵里都多多少少听几句关于科举的话题,她们这些贵女在一块儿,也难免要品评一下各方才子的优劣。
都是少女,又到了当嫁之年,平时不想一想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不大可能,尤其是这些京城闺秀们,对她们来说,男女大防并不严重,要是瞧见哪个好男儿入眼,只要身份相当,就可以主动和父母提一提,大部分的爹娘都疼爱女儿,女儿喜欢,自然最重要。
每逢会试结束,张榜之时,榜下捉婿的事情就在京城轰轰烈烈地上演,今年也不例外,张榜那几日,连皇后都把红尘叫进宫,说了好一会儿八卦,比如某某官员家中女儿年过二十,尚未婚配,急得他一大早就在榜下等着,一口气捆走了六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