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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整个人一直都晕乎乎的,明知道他是在暗指他们的关系,却张不开嘴提问:诶,我们就算和好了么?我是你女朋友了对不对?
难得生一次病的人,自己拾不起胃口,又不想饿着她,两个选择,要么呼叫送餐,要么下楼由她自己去餐厅。
唐果主动说:“你想不想接着睡,你要睡的话,我去把里面窗帘都拉上,你好好休息。”
不想睡,只想看着她。
唐果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朝卧室走:“……算了,你还是睡觉吧。”
拉窗帘,调室温,开壁灯,转头看了眼床上的小熊。
每天一到中午,都有种迫在眉睫的忧虑感,就像身上捆绑定时.炸.弹,天天被重置倒计时。
无奈又伤神地呼出一口长气,收拾好心情,准备出去。
转身,望见他倚着门框,无精打采地立在门边,静静看她。
呃……嘴角抿了抿,才打开:“你睡吧,醒来的时候要是天还亮着,需要我过来我就过来,要是天黑了,我可能……可能已经睡着了,明天早上再叫我吧。”
其实有点难过,她不能理解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件怪事,尤其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在她想要照顾他的时候。
他忽然迈步朝她走来,唐果胸腹一缩,全身绷紧。
沿直线走过来,却在临到她跟前,坐到床边。
双腿叉开,小臂架在膝头,躬身,低着头好一会没动静。
就在唐果忍不住想要蹲下查看具体情况的时候,他突然微仰视线。
光线昏暗,衬得眼窝极深。
“什么时候得的嗜睡症?”
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唐果看得出来,他在强撑。
“……没多久,就,就今年。”实话。
“天黑发作?”
“……”
厉害了,唐果想对他竖拇指。
点两下头,视线越到他身后,瞅瞅小熊。
他只当她是因为羞窘在躲闪目光,头再次低下,缓慢调整呼吸,他此刻的状态并没有比吃药前好多少,时间短,药效尚未见到。
“还疼么?”
唐果一愣,看着他垂落而下的短发,蓬蓬软软的。
呼气……好想摸一摸,忍住!
可能等她答案没等到,以为她没听懂,事实上她确实没听明白,他忽然又保持微躬的姿势,手撑住膝盖,微仰头,看向她。
“肚子还疼不疼?”
……这回听懂了。
摇头:“不疼不疼,好多了。”
倒是你,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昨天那袋红糖丢在了车里,我不是很确定马车还车的时候,有没有留意到。”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又开始迷顿。
唐果莫名生出一种“假若她不打断,他能和她聊一下午”的奇怪感觉。
“噢噢,没事的,我不需要了,需要再买呗,出门就有超市,方便。”
是这意思吧?她没领会错吧?
不给他机会再开口,鞋跟往后蹭了蹭,准备撤退。
“你睡吧,药盒我就放这了,睡醒一觉再量下.体温,看看烧退了没。”迈出一条腿,顿住,又补充,“记得按时吃药,晚饭一定要吃,喝点粥也行,反正不可以一天都不吃。”
她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语气不对,像教育生病任性的小孩……
年初三,在苏州,他不吃早餐就让她挺无奈的,好在后来有咽下去两个奶黄包。
一想到奶黄包,一个又一个问题就源源不断地涌进心里。
尤其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对她的关心。
某些情感上的接收是始终清晰明确的,之前只当他宽容大度体贴入微,做朋友也好,当老板也好,都合格到足以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现在再单纯这么以为,是不是有点……傻?
两人之间关系递进,他切换得游刃有余,没有一丝不适应和不自然。
给她的感觉也一样,似曾相识,和过去的影子交错重叠,变化是有,可并不是面目全非。
……
不能再想下去,越想越乱,目前首要任务,是留时间催他睡觉。
“我走了,你睡吧。”边说,边向外跑。
人很快消失在门口,反手关门,隔音效果显著,连她轻撞上最外面一扇门的声音都听不到。
莫愁予看着门扉出神,约莫过去一分钟,他坐着不动,手伸到背后,轻松摸到熊宝,拉过一点距离。
侧倒,头枕在熊的肚子上,闭上眼,脸上是那种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薄薄笑容。
*
向寒依然雷打不动地询问唐果的小助理日常,而其他朋友,包括林墨在内,也依然雷打不动地介绍笔译的私活给她。
早前,林墨的一本畅销书就是力排众议推荐她来翻译的,自此,也为她打开了文学市场,后面又接连通过他介绍,揽下过两本书的工作。
下午闷在房间,收到他的微信:一个言情故事,接不接?
有点心动,可更多的是担忧: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时间上拿捏不准。
林墨:我看萧潇有个编词翻唱的活,你去问问她?
唐果:已经找过我了,接啦。
其他人都以为她还在待业,帮她揽活,她能理解,可他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也还是这么积极?
感动之余,多少有些捉摸不透,索性便问了。
林墨发来一个拿棍敲她的表情:给你找点事做,分散一下单相思的精力。
唐果:“……”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