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渊疾步过去抱住她,呼吸已有些失序:“怎么样,伤到没有?”
“你放开我!”
时思哭叫着挣扎,可任凭她怎么用力,却都挣不开他仿佛禁锢一般的拥抱。
傅铭渊一直沉默着任她推打,却并不肯放手——她还未醒来时,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为了以后和她长久相伴,有些过程总归是要经历,有些后果,也终究是要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时思终于停止挣扎。她任傅铭渊抱在怀里,发丝凌乱,脸色苍白。
事实上,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江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绝望,可此刻被傅铭渊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才发现,所有和绝望有关的词汇,都并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傅铭渊,不要逼我恨你……”
她的声音微弱,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决绝。
傅铭渊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却并没有松开。他有些缓慢的开口,低沉的声音里,仿佛有着无边的寂然苍凉:
“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天使们,今天比预计的晚了,明天我一定会准时的。
第48章
时思紧抱双膝坐在卧室的床上,窗外的阳光早已在一片死寂中一点点消失,从暮色四合,又到夜幕降临,她再未出过房门。如水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朦胧孤洁,也使得她的身影看起来越发的孤立无援。
她拒绝见傅铭渊,傅铭渊也就由她,这半天的时间里再未踏进卧房半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她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傅铭渊真会妥协什么。他现在的所谓让步,不过是给她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罢了。
樱园的一应用品几乎被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她情绪激动的哭闹之后,傅铭渊抱着精疲力竭的她“参观”了整套别墅,除了健身房、书房和影音室,他甚至还记得给她准备了各种资料完备的工作室,那里有她常用的工具,无数画笔,和她以前所有的设计图和手稿。
时思直到今天才知道,在自己发现了手表里的秘密想要离开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也准备了不同的计划来迎接她的选择。
她猜想,如果她最终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也许他们现在还在江城,做一对人人欣羡的恩爱情侣,只要他注意收敛不再让她发现什么,那么他们很可能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结婚,生子,终老一生。而如果她一旦选择决然离开,他也有同样更为决绝的方式来“挽留”她。
和他缜密而周详的计划相比,她那场还未开始就已夭折的“逃离”,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整座房子不过是一个巨大而奢华的水晶牢笼,如果她不想办法离开,就只能被永远困死在这里——她毫不怀疑傅铭渊的决心,她其实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爱,但也知道这份爱已经随着日益的加深,而变得近乎病态。
可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时思一动不动的盯着床角的几缕月光,许久之后终于收回视线,黑暗的房间里,她眼中的光芒越发坚定起来。
她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脚,慢慢下了床。她打开房门,发现外面也并未开灯,她无意寻找开关,只是沿着走廊小心翼翼的前行。
彼时只有客厅角落里的一盏壁灯开着,发出昏黄的光芒。傅铭渊从来都不喜欢黑暗,但如今他却枯坐在光线幽暗的客厅里,双眸微闭,面部线条冷峻,雕塑般精致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他一直坐在这里,目送失魂落魄的时思回房,看着窗外的夕落月升,直到时思出来之前,身心俱疲的浅眠——事实上,在时思因麻醉剂药效发作而昏睡的时间里,他几乎连片刻都无法安眠。
时思走过去的时候,他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睛。
带着几分初醒时稍纵即逝的茫然,他看向时思的目光柔和温存,一如曾经热恋时的模样:“好些了没有,头还晕不晕?”
可是时间流转间,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枕边人,曾经温馨甜蜜的恋爱光景,早已变成了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昏黄的灯光照在时思脸上,照清了她眸光深处所有的复杂唏嘘。她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傅铭渊,慢慢开口,声音刻板,毫无情绪起伏: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傅铭渊目光里的所有温柔,都因着这句话染上了几分失落。只是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并没有因此产生半分妥协的意思。
时思又走近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晓然在机场接不到我,又联系不上,她会急疯了的。”
“童越也在等着你报平安,说不定还有那个苏澜。”傅铭渊慢慢开口,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妥帖,可声音里却仿佛透着无尽的凉薄,“你放心,这些我都有安排。”
时思的目光蓦地一凛:“你的安排?你又要对他们做什么?”
她面上有明晰的防备和忧惧,傅铭渊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面对她的任何反应,可此时此刻,他终是感觉到一阵清晰的钝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你觉得我会对他们做什么?”他看着时思,轻声问道,“事实上我从未对他们进行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只是不希望他们的存在打扰我们——我早就对你说过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