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什么,我现在服侍的是五姑娘,你们欺她小不懂,我这老婆子却是明白的。前头盖外院,内院又开小门,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哪家的二进寝院是这样的?你让大太太也在内院开一道小门啊?大老爷能放心吗,就不怕那里头的女人爬墙……”
说潘氏会爬墙……
伍婆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多婆子气得不轻。
可伍婆子根本就不惧大老爷、大太太,伍婆子而今是完全拿她自己当石氏母女为主子。
伍婆子这回子也不顾体面了,与多婆子对上。
多婆子畏惧石氏,万一惊到她,出来闹事就麻烦了。
“伍婆子,我们去院子外头论理。”
“我问问大老爷,这是哪家的规矩,给姑娘盖外院,却又在内院开小门,真是闻所未闻啊……”
沈容面带倦容:“我要睡觉,由着她们去论理。”
沐云唤声“姑娘”,陪着她进了内室。
多婆子与伍婆子在仪方院外头论理,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人就撕扯了起为,伍婆子到底年长,早前因她唯一的儿子过逝亏了身子,嘴巴利索,力气没有,被多婆子压在了身上。
啪——
就在画兰画菊两人想着要不要冲过去帮忙,却见多婆子被人狠狠地掌了一巴掌,立道之大,多婆子整个人都飞起来,如空中的落叶一般,摔到了数丈之外,一声惨叫,多婆子吐出一口血水,竟是被打掉了三颗牙齿。
伍婆子爬了起来,跪下连连磕头:“老奴谢太太护佑!谢谢太太!谢谢太太,一定是太太显灵了,一定是太太显灵!”
空中,呼应着风声,传来一个难辩男女之音的“滚——”虽然不高,却带着无尽的威严。
李婶子吓得双腿发软,她上回就被打了,顾不得多婆子,调头就跑。
多婆子趴在地上,连连磕头,“石大人歇怒,歇怒呀!不是老奴狂妄欺负五姑娘,着实是……是奉大老爷和大太太之命。”
伍婆子爬了起来,颇有些趾高气扬,敢打她,被太太打掉了几颗牙齿吧,“你还不快滚,居然敢惊了太太,回头有你们的好?”
多婆子连跌带滚地离了仪方院。
刚爬不远,就见福瑞院方向浓烟滚滚。
一声惨叫,直往福瑞院奔去。
待几人奔过去,却见空中诧异地落下无数的星火,就像是一团大柴火,突然从天而降,吓得福瑞院上下慌乱成一团,落到窗前,烧了碧纱窗;落在窗帘,一跳就是一团火苗……
“窗帘着火了!”
“啊,屋顶着火了!”
原是中午时的静寂,这个时辰,许多主子都在午睡,立时乱成了一锅粥,各房各院的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火,一个个拿着盆、桶去救火。
石氏显示的“神迹”,因一怒之下打了多婆子,还给福瑞院降下天火,虽没引起大火,可福瑞院却为成一片狼藉,又是酷暑天气,空气里都是烧焦的味道,瓷瓶破了,桌案被毁……
潘氏气得不轻,恼怒地问道:“让你们俩去传话,我与你们如何说的,叫你们好好与姑娘说,怎的惊到石氏,生生降下这场灾祸?”
多婆子、李婶子在潘氏的震怒下,被拖出去打了二十杖,就算是这样潘氏还不解气,这一场乱子,怕是府里人又要传到外头了,失财事小,失名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大的愤怒之事,这才招惹了石氏显灵跑出来大闹。
早前原有几个疑惑的下人,亲眼看到空中落下来的柴火,也不得不信,要不是府中下人跑得快,怕是福瑞院都没了。
沈容听到此事时,面容微微一拧。
天降柴火,烧了福瑞院。
多婆子与伍婆子打架,多婆子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掌就打出数丈之外。
沈容怎觉得如此怪异呢?
早前的香火出各种图案之时,得到了答案——问心石。
问心石只能回应人的所思所想,那降下柴火,又打了多婆子的事,肯定不是问心石,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宝贝?
不对,会不会是潜在暗处的高人?
沈俊臣回来时,就听说石氏又显灵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福瑞院,脸沉得能滴墨汁的潘氏,道:“不是让你好好与五丫头说,怎把石氏给引出来了?”
潘宜嚷道:“爹怎能怪娘,也不知道多婆子和李婶子是怎么传话的,多婆子还与伍婆子干上架,惊到太太,一巴掌将多婆子打出三丈远不说,还掉了几颗牙齿。娘已经打罚了她们。”
一巴掌就打落人几颗牙齿,这可不是一个妇人能有的力道,只能归咎于“神鬼所为”。
潘氏道:“盖外院、建小门的事行不通,官员们想来拜祭香火的事也不成,只能去小庙拜祭。伍婆子护主得很,叫嚷着不合规矩,不许人去开小门,连外院也不许盖。五姑娘又不懂此事,自是由她闹腾。”
潘氏恨不得活剥了伍婆子的皮,可伍婆子现在就住在仪方院,一副憨厚老实的忠仆模样,将潘氏气得胸口疼,旁人与她作对还罢,偏生这伍婆子早前还是她的陪房。若非伍婆子的老人、儿子都是救主而死,潘家和她又怎会赏了伍婆子一个自由身。
这事,原就行不通。
不过是沈俊臣想借着这事替自己的仕途铺路。
如果他让百官来家里拜祭石氏,这不是说明他厉害,家里的石氏是真正的冥仙,往后他们有求于自己,少不得替他说话。
沈俊臣气恼道:“这可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