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臣见人被救出来,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
凤凰现身,天现预言,惊动了钦天监与大周至德帝,当即遣了官员来打听,知沈容未死,只是受伤昏迷,这被至德帝认为“是天佑我大周,要保我大周再复北周盛世,传令太医院,若有人能治好沈五娘,朕重重有赏。”
京城街上,百姓们议论纷纷。
“天下要乱喽!护我大周平安的九天凤凰遇难,天下不太平喽,将会有天女临世,唉,这下好了,没好日子过。“
“没想到九天凤凰转世到我大周京城了。”
“不知道到底是谁?”
“我可听说了,是礼左侍郎的次女沈五娘,昨儿夜里,沈家走水,险些被烧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伍婆子、画兰画菊今晨在一个僻静的客栈里醒来,看到的就是一个江湖游侠,“昨晚,沈府发生了大火,在下瞧见一个姑娘将你们拖到了院子里,当时你们已经被烟子呛得昏死过去,想着那姑娘慈仁,为了救你们,竟害自己生生被烧死,一时感动,就将你们三人带出了沈府。”
伍婆子颤着音儿,“大侠是说……说姑娘救我们?”
“我当时见到城南火光冲天,就过去瞧热闹,可真是稀奇事,你们姑娘遇险时,火里冲出一只凤凰,在空中盘旋后,留下了两行金色大字‘凤凰难,天下乱,得天女者得天下!’我就趁着所有人都看异景,将你们三人给带出沈府。”
画兰死死地咬住下唇:姑娘为了救她们,自己抛弃危险,眼泪化成了断线的珠子,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那大侠道:“大娘,我记得姑娘救你们出来时,往大娘身上揣了个什么东西,你且看看吧,许是姑娘留给你的。”
伍婆子往怀里一摸,就抓出一个布包,启开看时,却是一处田庄的地契,又二千两银子,“我的姑娘啊!”一声惨叫,哭得厥了过去。
大侠摇了摇头,“拿着吧,瞧来是你们姑娘留给你们的,往后好好过日子,也不枉她用自己的命救你们三人一场。既然你们已醒来,在下就此告辞。对了,那个铜像,我瞧着这位大娘很看重,就算当时半昏半醒,怀里也抱着的……”
画菊唤声“大侠”,眼里难掩悲伤,“多谢你救了我们。”
“我说了,救你们的乃是你家姑娘。”
画兰画菊生怕被沈家发现,拾掇了一番,带着病中的伍婆子离开京城,去了咸城乡下安顿,田庄是姑娘留给她们的,让她们好好活下去,定是姑娘的遗愿。
她们恨极了沈家人的恶毒,要用火烧死她们,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们知晓沈家太多的隐私,沈家要护声名,她们偏不要对方遂愿。
后来,伍婆子为给沈容报仇,将沈家的事告诉了几个游方的说书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由几家大茶楼给说出来,整个京城在一月之间,都知晓了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平妻、婆母不容原配嫡妻,二房的叔子欲谋长嫂嫁妆,联手将原配嫡妻给毒死;什么二房的人算计长房的嫡长子,设局引诱人去河里洗澡,看人活活淹死;更有年纪不大的二房嫡长女沈宝沈四娘,为保住自己的嫡女位分,给亲娘下毒……
*
遥远的赵都。
沈宛收到了沈容从京城寄来的家书,她在家里说了家中发生的事,然,就在今日,赵硕也收到了从大周传来的密函——沈容毁容!被沈家人用大火给烧毁的,连沐云沐霞也都没了。听人说,伍婆子母女三人被沈容救了出去,后来被一个过路的大侠救走没了下落。
沈宛看罢了信,正要收起来,却发现信套还有一个什么,用纤手一掏,里面竟是一张赵都的一百万两银票。
“一百万两!容儿从哪里来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赵硕心不在焉,他不在乎沈容是否是九天凤凰,他看重的是她是沈宛的胞妹,他怕沈宛得晓沈容已死,定然承不住丧妹之痛。
“八郎,你说容儿哪来这么多钱,这丫头居然在家书里给我捎了一百万两银票,还换成了赵国的钱庄,八郎……”
沈宛连唤了几遍,赵硕方才顺过神来,缓缓抬头,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宛轻啐道:“笑得这么难看,你还是别笑了。”
“宛儿。”到了今日,赵硕不想再瞒沈宛,拿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有两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
“银票的事。”
沈宛惊道:“你知道容儿从哪儿弄来这么大一笔银钱?”
“是,容儿很聪明,也很厉害。我……”他真诚地道:“石美金不是你舅舅!”
秘密早该说了,可他一直忍着,想寻个机会再道破。
“你在胡说什么?”
“宛儿,石美金是我扮的,给你添的二百万两体面嫁妆,是容儿给的。”
“你胡说……”
赵硕将当年在大周京城发生的所有都告诉了沈宛,最后,又道:“你若不信,可以问石妈妈,她也知晓此事,是容儿说服石妈妈,让她说服你,让沐风沐雨随你陪嫁至赵都,让你将所有的忠仆、下人带到赵国做你的陪房。容儿说,只要你好,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