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象你自己不是小孩似的,柳沁在心里撇撇嘴,不过看在他昨天那么帮自己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话语上的小枝小节啦。想起他说四岁就开始读书,那张先生教的不是都学过么,那为何上课时还那么认真,心里想着口里就忍不住问出来:“阿离哥哥,先生教的你都学过吗?”
江离点点头,“嗯,以前我爹爹都教过,我爹爹可比张先生严多了,有一次我偷懒没做功课,他不光罚我抄书,还打了手板子,我两只手都肿了好几天呢。”
柳沁缩了缩脖子,想不到江离的爹这么凶,还是自家爹爹好,从来舍不得碰自己一下子。
“阿离哥哥,你都会了为什么还要去上课呀?”不上课多好,可以自在的玩儿。
江离想起往日爹爹教导自己的情形,又怀念又惆怅,忍住心底的难受,轻声回道:“先生的学问很好的,听着先生讲课,好象又看到了爹爹一样,再说温故而知新,多听听总没有坏处。”
原来这样啊,汉国本就提倡贤孝,本来在大家的观念里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先生的身上有着江离爹爹的影子,唉呀,还是自己太过了,为了江离,即使很不喜欢那位张先生,也得忍着,柳沁想到这儿,拍着胸脯保证,“阿离哥哥,放心吧,沁儿再不顽皮了,一定会好好听先生讲课的。”
自柳沁做了这番保证后,一连多日,轩庐都相安无事,柳沁按张先生的要求,认认真真的背书,做功课,张先生对她也没那么严厉了,但想达到如对海哥儿般的和颜悦色自也不可能,柳沁也无所谓,反正她对张先生不是也没改观嘛。
这一日,是家学的休息日,恰巧也是柳老爷的休沐日,柳老爷对三个孩子最近的情况很满意,一高兴决定实现曾对宝贝闺女的许诺,带几个孩子出去玩儿,柳家大爷觉得老父带着几个孩子太辛苦,本想尽下孝心,对柳老爷说道:“父亲,孩子小,又闹腾,让儿子带他们去吧,好不容易歇一日,父亲就在家好好休息。”
谁想竟惹得柳老爷极为不快,大大的排喧了他一顿,“怎么,嫌弃你爹老了,走不动道了,连几个孩子也带不住了,哼,还不滚一边儿去,少在这儿碍眼,你老子我围着这芜城跑上两圈都跑得动,何况只费这么点腿脚。”
柳大爷刚端起杯茶,被骂得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才苦着脸回道:“是,是,是,儿子错了,父亲春秋正盛,身康体健着呢。”
说得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柳老爷这才满意。
柳沁几人听得可以上街玩儿,早兴奋得找不着北了,只有潮哥儿似乎知道没他的份,可怜巴巴的望了望祖父和爹爹,又望了望姑姑和哥哥,最后一扭头扑进他娘的怀里,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柳老爷正被他的宝贝闺女搂着脖子卖好儿,听得哭声,哈哈大笑,“潮哥儿,别哭了,待会祖父带你一起去。”边说边斜瞥着柳大爷,一副咱能耐,咱能带四个的样子,让柳大爷简直哭笑不得。
柳老爷为官清廉,最不喜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所以带着四个孩子出门,也只带了两个长随两个小厮,长兴和东乡自是跟着各自少爷,另两长随就负责照看潮哥儿,柳沁呢,自由她老爹照顾。
既是逛街,几人也不坐轿子马车了,就这么步行从侧门出去,再沿着街道往南边而去。芜城整个建筑是按东西南北划区的,东边自是府衙及达官贵人居住之地,西边是富商巨贾的园林之所,南边夹在东西之间,自然而然成了商铺林立、买卖昌盛之地,芜城的各种集市就聚集在这里,至于北边既有各种销金窝,也是无权无势、贫穷的老百姓集中的地方。
这一次算是柳沁这一世里真正的逛街,以前也跟娘出来过,不过是坐在马车里走马观花的那么望上一望,只觉得芜城又大又热闹又繁华,现在真正的融入其中,才知道芜城真的治理得很好,起码眼前所见,大家都是喜笑颜开,有一种安居乐业的感觉,店家生意兴隆,小摊小贩也能养活家人,至于买东西的客人也掏得起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其实这些就足够了。
柳沁对爹爹又多了份敬佩和爱戴。人太多了,怕被挤散,柳沁已被爹爹抱在了怀里,
实在不忍心爹爹太辛苦,所以柳沁很乖巧的靠在柳老爷的肩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左右看看,诶,看到画糖人的,看到卖炊饼的(不是武大郎噢),也看到卖女子首饰脂粉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潮哥儿最小,对什么都稀奇,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把空着手的那个长随指使得团团转,柳沁看着潮哥儿那付稀罕的样子,乐得将头埋在爹爹的肩窝上呵呵直笑。
柳老爷见闺女高兴,心情更是愉悦,但觉着自个闺女怎么什么都不买,又有些郁闷,遂问道:“沁儿,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给你买。”
柳沁四处看了看,正要摇头,突然被前方一处吸引,将小手一指,“爹爹,我想看那个。”
原来前方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门前,用布围了个台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着皮影戏,皮影戏啊,在前世也算得是文化遗产了,没想到这儿也有。
柳老爷忙招呼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