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流眼泪变的这么理所当然。
之后的时间里,只有两股烟雾随风依袅上升,在空中纠缠,又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苏韵面对着湖面,傅明琰背对着湖面。
谁也没再看谁。
这样的沉默,傅明琰想到的就是他和她分手的那个晚上。他被家里逼的走投无路,从国外回来,那天他来的匆忙,都没有跟她打招呼。
聪明如她,好像已经预知了他们的结局。
在他们的小公寓里,她就一直静静抱着他,那乖巧的模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后来主动亲他,他们怎么撕咬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是模糊的,他当时希望那一刻会是世界末日,她脸上全部是泪。
一整天,他们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周围的一切都被悲伤淹没。
夜幕如期降临,他要赶去机场,她还是没说话,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就这样又僵持了半个小时,最后他狠心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掰开她的右手,她左手又攥紧,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她的手指都被他掰红了,后来他实在狠不下心再去掰弄她的手指。
最后她双手一起松开,那一瞬,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从此再无依靠。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知道,他把他的小女孩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他和她的缘分竟连半生都不到。
再遇已是五年之后的现在,他以为她会过的很幸福,可他感觉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他看着她难过,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眼泪比万剑都锋利。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傅明琰把手里的烟头用力摁在栏杆上,始终都没看她,“跟他…吵架了?”
“没啊。”她鼻音很重,说完后,眼泪又啪嗒啪嗒落在栏杆上,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委屈,因为蒋慕承的不在意,还是因为傅明琰五年前将她弄丢?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傅明琰不经意抬头时,就跟一道凛冽的视线在空中相接,无声对峙了好久,他侧脸对苏韵道:“我先回了。”
苏韵‘嗯’了一声,还是看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这时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几下,她猜到可能是蒋慕承发来的,虽然不想理睬他,可还是不自觉的掏出手机打开来。
蒋慕承:【你要是转头就能看到我,就别气了,行吗?】
苏韵身体一僵,她缓缓回头,蒋慕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双手抄兜立在离她十多米的后方。
路灯下,他身上被晕染上一层金色,清冷矜贵。
蒋慕承抬步走来。
苏韵又转过头去,莫名的委屈,不想搭理他。
蒋慕承走到她身后,转过她的身体,将她环在怀里,她的眼睛红肿的像两个小核桃,鼻头也通红,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蒋慕承捉住她的两只手,环在他的腰上,他松手后,她的手瞬间又垂下来,他无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圈在怀里。
她的身体僵硬,排斥他的碰触,可她连挣扎都懒得做一下,这是冷暴力?
苏韵垂着眼皮,终于开腔说话:“蒋慕承,我没力气跟你吵闹,放开我吧,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蒋慕承下意识的将手臂又收紧了许多,声音低沉而沙哑:“苏韵,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吵架,以后我都让着你。”
苏韵没吱声,说不动容是假的,可不足以让她原谅他。
蒋慕承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他声音很轻又夹杂着一些无奈:“为了一个我从来都没放在心上的女人,跟我置气,你傻不傻?”
苏韵仰头怒视他,语气很差:“没放在心上你还又开律所,又袒护她的,蒋慕承,你当我傻子吗?”
蒋慕承抬手给她擦去眼泪,“我要真放心上,她还会成为前女友?我帮她,纯粹是因为她的身世比较可怜,细节我不便多说,因为涉及到她的个人隐私。”
苏韵不吱声,眼泪还是啪啦啪啦的往下流,她感觉她跟蒋慕承在一起后,真成了水做的,动辄就感觉委屈的不轻,然后就是小雨淅沥,大雨哗啦。
蒋慕承低头亲去她的眼泪,悉数吃下:“苏韵,你是第一个敢跟我发脾气,我又愿意照单全收的女人。你说你还跟自己较劲做什么?”
苏韵承认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一直介意的是:“她知道你回来,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是你能跟她商量,却不适合我听的?这件事别的律师就解决不了是吗?”
她声音越来越激动,眼底全是委屈。
蒋慕承:“……”面对她的咄咄逼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如果告诉她,他今晚是为了苏世凯的案子,那么所有矛盾误会都不会存在。
可他又不想她每天为这件事烦心难受。
苏韵没等到他的答案有些不耐烦,泪眼朦胧的与他对视:“蒋慕承,你今晚要不解释清楚,咱俩没完。我不喜欢把事情憋在肚子里,更不喜欢猜来猜去,我讨厌跟你闹别扭,那种感觉很糟。”
她把视线别开,看向别处:“我上班时压力很大,有时候一台复杂的手术要站五六个小时,来不得半点差错,有时还会有两台手术,出了手术室我累的一句话都不愿多说。下班后就想跟你待在一块,看到你我就觉得不累了,所以…我不想跟你吵架,就想好好的,可我又偏偏是个小心眼。蒋慕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蒋慕承用力抱着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