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啊。”晏司慕倒是说得无所谓，“人都有两个肾，给一个给你又不会死！”

“不许！”

“晏婉兮！”晏司慕沉声道，“你别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我说了不许，不许！”晏婉兮死死地扯住晏司慕的胳膊，“是啊，没了一个是死不了，父亲的年纪大了，而你……你有嫂子，有霭宁，整个晏家还要靠你，你不能出任何的事情！”

“医生说了，不会……”

“那我宁愿不做手术，我也不会接受手术的！”

“晏婉兮，你别胡闹，这是关系到你生命的大事！”晏司慕气结。

“我从小到大，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我不想到现在，你还要给我一个肾，我已经欠了你们太多，哥……”

“胡说什么，你是我妹妹，这是我愿意的！”晏司慕伸手将她搂入怀中，“难不成你要靠着透析过日子么，没有一个肾，就是身体会比平常人虚弱一些，又不会死，而是我不能看着你过得那么痛苦啊，你还小……”

“我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哪里小了！”晏婉兮咬着嘴唇，“反正我不接受。”

晏司慕和莫擎苍对视一眼，晏婉兮执拗起来，你根本和她说不通，肾源这事儿估计还得另想办法。

就在所有人还在盼着合适肾源出现的时候，居然真的出现了比较合适的肾源，晏家自然是十分高兴，还想要当面感谢那个人的，可是他避而不见，就是晏家给的感谢的钱都没接受，至少要求尽快做手术。

晏婉兮做手术那天，晏家莫家和唐家的人都去了，手术安排在白天，本来可以很快结束，只是晏婉兮的身子很虚弱，加上又是天生的心脏病患者，这给手术带来了很大风险。

莫七忽然起身，“我出去一下。”

纪卿此刻正陪在谢安茹身边，只是点了点头。

“七少，去哪儿？”莫离还以为莫七是觉得医院压抑，要出来兜兜风，透口气。

“去监狱。”

“嗯？”莫离有些懵。

“去看看陆玖。”

“这个时候啊……”

“你最近话很多。”

莫离瘪瘪嘴，走就走吧。

陆玖被抓已经半个月了，而他们上次这样坐着面对面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陆玖穿着监狱统一发放的衣服，他的脸上淤青，脚上带着镣铐，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有些东西是天生就带来的，即使现在沦为阶下囚，可是还是那浑身的气度还是和寻常人不同。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陆玖坐到莫七对面，他们之间就隔了一张桌子。

“我也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来看你比较合适。”莫七轻扯嘴角，“你在里面过得不好？”露出的衣领，可以清晰地看见脖子处新旧杂陈的伤痕。

“有什么好不好的，这种地方你也清楚，我这种人进去了，还能如何。”陆玖笑得倒是释然，“看你气色不错。”

“后悔么！”

“有什么可后悔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太着急了！”

“是你太狠了！”陆玖伸手拍打桌子，手铐撞击桌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你太狠，太绝情！”

“我么！”莫七伸手轻点着膝盖，“你怎么不说是你父亲太贪心了。”

“你呢，你不贪心么，谁不贪心！”陆玖双手死死扣紧，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突的直跳。

“是啊，谁不贪心呢，如果人没有这么多贪念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是吧！”

陆玖轻笑，“那你今天过来是想干嘛的，故意来看我的笑话么！”陆玖轻嘲，“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承认，我终究是玩不过你。”

“你觉得我一直在和你作对么！”

“莫七，你或许根本没有当做一个对手，对你来说，我太弱了。”

“不对，你不弱！”莫七收敛起笑容，“只是从一开始你就走错了。”

“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对错的么，你赢了，你就是对的，而我输了，我就是错的，是别人的笑柄。”

“如果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同谋，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莫七站起身子，“你说得对，没什么事情有绝对的对错，你我都是这样，我从不认为我做得所有事情都光明磊落，可以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