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胡子男猛然咳嗽起来。
善宝醉眼迷离:“你怎么了?”
胡子男顿了顿:“想是,酒太辣。”
善宝点点头,忽而觉得不对,他此时分明没有喝酒,另外:“你说酒不辣的……为何我现在头晕晕的。”
前言不搭后语,胡子男轻笑:“我还说了但是,但是这酒有后劲。”
“后劲……果然”
善宝嘟囔一句,突然身子侧着倒下去,眼看脑袋即将撞在地上,胡子男嗖的一跃而起,落下时他的臂弯稳稳的接住了善宝的脑袋,然后慢慢放在自己腿上,又拉过鹤氅给她盖好。
善宝梦呓般的;“我就是不明白,阮琅他为何没事怀里揣把刀,出人命了,家没了,爹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也没了。”
随后,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胡子男自言自语似的:“我亦不明白你的家奴为何没事怀里揣把刀,或许,这是这宗命案的关键。”
善宝不回应,唯听天籁。
胡子男仰头望月,自顾自的笑了:“我不知道我的前生,当春秋之季,曾一识西施否。当天宝之代,曾一睹玉环否。可我今世……有幸认识了你。”
第十章 你对我表姐有企
一天一地的光芒铺展开来之时,善宝醒了。
“锦瑟,倒盅茶来。”
茶递上,盛放的用具是一只银碗,而端着碗的手修长好看。
善宝与他对视,大眼眨呀眨呀,终于明白自己此时身在长青山,并非她家的热炕头,伺候她的不是小巧玲珑的锦瑟,而是高大威猛的胡子男,回想同面前这个大男人孤男寡女一夜,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哥哥你说,一个人会不会突然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
胡子男不知所云:“比如……”
善宝搓着手,有点难为情:“比如我酒后乱了本性欺负了你。”
她本来想把这句话反着说的,考量人家救了她又大碗酒大块肉的招待,知恩图报,不能凉了人家的情义,因此说的比较婉约。
“哈哈哈哈哈。”胡子男朗声大笑,“抱歉,我没给你机会,你睡着之时,我离开了好一阵。”
难能可贵的是,胡子男回答的也比较含蓄,两下明白了用意,彼此都不尴尬。
而现在的善宝,十七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资本家生活使得她秉性单纯,聪明却够不上城府,所以敢说敢做,有心机却容易相信人。
并且,胡子男救了她,接着,她还要仰仗人家把她送下山。
早饭仍旧是烤肉,宿醉之后善宝胃口大减,更是因为心怀忧虑,一味催着胡子男:“我们何时下山?我娘一定担心坏了,哥哥你说,我娘会不会一夜白头?”
胡子男半蹲在地上勾勾画画,分明在凝神思索,还能清醒的回答:“不会,你那个同伴撇下你不管,她必然会极力安抚你母亲,这是她自保。”
善宝蹭过来看他的画,有城郭有桥梁有市集有街道,线条简单,倒像是幅地形图,被他一说略有安慰,还是道:“我的同伴,她是我表姐,我太了解她,好事都能被她搞砸,怎么能安抚我娘。”
说着话,发髻松散,头发落下铺盖在脸上,她理了理,忽然发现绾发的碧玉蝴蝶簪子不见了,四下里找却找不到,不免嘀咕:“那蝴蝶该不会成精飞了。”
胡子男帮她找了阵子,无果,告诉她:“稍等。”
转身去了。
善宝以为他去如厕,就乖乖的稍稍等了会子。
只是胡子男去了许久才转回来,手里拎着一柄短刀,刀锋折射着日光,刺得善宝眼痛,环顾四周,树高林密,更远处山高云遮,思忖倘或他此时起了歹意,自己求救,喊不来人只能喊来几匹饿狼,当下胆战心惊道:“月黑风高夜才是杀人放火时,此时朗朗乾坤你想作何,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我喊了,救……”
“命”字没出口,见胡子男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支簪子,是用木头雕刻的,式样竟然是仿她的碧玉蝴蝶。
“凑合用吧。”语气淡淡,“匆忙间无法精雕细琢。”
善宝一脸的惊惧转换成惊喜,拿过木簪道:“该不会是你偷了我的碧玉还给我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