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起了心要对付她们……
陈冬梅缓缓握拳。
方朔彰后院的女人里,那两个舞姬不足为惧,而另外三个姨娘中,苏芫眉有子,祝诗有孕,就她,还没有一子半女傍身。
女人的年华也就这么几年,若是她不能在这几年之中,想办法生个孩子,那她将来的处境,恐怕堪忧。
陈冬梅自己心里也杂乱得很,勉强安慰了祝诗几句,道:“你还怀着身孕呢,别想太多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祝诗睁着大眼睛:“冬梅姐,新太太会不会……会不会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会。”陈冬梅道:“老爷虽然把掌家权交给她了,可府里的人,现在她还没办法掌控。这些人要么是苏芫眉的人,要么是我的人,即便她有害你的想法,目前她也没办法对你下手。何况,对你下手,对她来说太急切了,也太显眼了。”
陈冬梅对她保证道:“我拼尽全力,也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的。”
若是她命中无子,自己的将来,可能只能依托在祝诗的孩子身上了。
陈冬梅黯然地想道。
但她心里仍旧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新太太,真的不会对祝诗下手吗?
丹青院里的两人如何忐忑猜疑暂且不提,方老太太那边儿得知新儿媳妇过门便掌家的消息,气得不轻。
今日是她儿子大喜之日,可方朔彰对外却说她患病正休养,没有让她出来参加婚宴。
院内的人也遵着方朔彰的吩咐,将她严加看管起来,生怕她闹事。
“新妇过门,不立刻来婆母面前立规矩,这是哪儿的说法!”
方老太太坐在床榻上顿足捶胸,一副被挖了心肝的模样:“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何妈妈坐在一边,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明明是娶亲的喜事儿,这两人却如丧考妣……也难怪方朔彰不让方老太太参加婚宴了。
“老太太,老爷好歹也是当官儿的,您这样吵闹,让人听见了不好。”守门丫鬟朝天翻了个白眼,出声劝道:“再怎么说,老爷也是老太太您的亲儿子啊,为了老爷的官声考虑,您也别这样,这不是让老爷难堪吗?”
何妈妈哆嗦了下,忙也跟着劝道:“老太太别生气,等老爷过来,您和老爷再商量商量这事儿……”
方老太太黯然垂泪:“这孩子哪儿还肯听我说的话。”
说着她面露恨意:“都是姓常的那小贱人……”
守门丫鬟白眼翻得更大了:“老太太,人家已经是九皇子妃了,您嘴上也注意着些。”
方老太太顿时悻悻闭了嘴,可瞧着她那面色,倒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及至巳时中,方朔彰才携了曹艺丹的手,来了老太太院儿里。
老太太板着脸坐在上首,新儿媳给她敬茶她也不接,见方朔彰皱眉了,方才慢吞吞接过,然后好似是手没拿稳似的,茶杯翻了个颠倒,热茶洒在了曹艺丹的手上和身上。
曹艺丹没出声喊叫,仍旧面带笑容道:“媳妇儿手滑了,还望婆婆恕罪。媳妇儿这就再捧一盏茶来。”
可她的手已经通红了。
当她转身时,脸上的落寞和难过被方朔彰全收入眼底。
方朔彰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曹艺丹稳稳当当地再捧了一盏茶到方老太太跟前,方老太太这下没有再故技重施,但她接了茶却也不喝,就这么搁到了一边儿,不待见新儿媳的态度摆得十分明显。
曹艺丹低垂着头,被丫鬟扶了起来,沉默着退到了方朔彰的身后。
方老太太仍旧摆着架子,等了会儿不见有人捧落红匣子上来,便开口问:“洞房后的那东西呢?”
见没人答她,方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艺丹道:“问你话呢!难不成你不是清白身子?”
曹艺丹身形一抖,站出来磕巴地道:“回婆母的话,儿媳、儿媳……”
“儿子昨晚喝醉了,没有和艺丹洞房,自然没有红帕给母亲看。”方朔彰板着脸,神情中带着两分疲倦:“儿子昨日才成亲,今日母亲便这般摆脸色给儿子新妻看,是对儿子不满,还是对艺丹不满?”
“我……”方老太太语塞,看出方朔彰已经有两分薄怒了,遂不敢再揪着这事儿不放。
但她本来的目的,她是不会忘的。
“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娘,我能对你有什么不满?”方老太太抹着泪,伤心地道:“可你这个新妻怎么来的,你自己个儿心里清楚。她这一过门,你就巴巴把后院儿管家的事统统交到她手上,真的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枉费我生你养你二十来年……”
眼瞧着她就要嚎啕大哭,方朔彰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冷冷的。
“母亲要这般说的话,儿子娶前一个媳妇儿,管家权是一直握在您老人家手上的,可结果呢?”方朔彰淡淡地打断方老太太,道:“母亲把儿子的原配嫡妻逼走了,又逼走了儿子从太子府借来掌家理事的嬷嬷,得罪了太子妃,连带着儿子在太子面前也吃了刮落。这掌家权您要是继续拿着,保不准儿子头上这顶官帽,都要被您给弄没了。”
“彰儿……”
“母亲,您消停点儿成吗?”方朔彰揉了揉额角:“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掌家权不放?”
方朔彰一番话,方老太太旁的没有听进耳朵里,唯独方朔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