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他现在也不是小孩儿了,也不好随意打骂……可他偏就认准这条道了,我与太太说的话,他听的时候点头应了,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的……”钱氏看向常润之:“今儿个带他来,也是想让三姑娘劝劝他。他一向挺听三姑娘的话的。”
让常润之劝常鸥,这样的事情常润之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常润之并不觉得常鸥如今是在无理取闹。
她沉吟着没出声,钱氏便有些着急:“三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个……”常润之迟疑道:“太太和钱姨娘的意思是,一定不让小四从军吗?”
钱氏点头,小韩氏倒是摇了摇头:“你父亲知道小四的想法,倒说他有出息,没有阻拦。就是你钱姨娘,总担心小四。”
常润之便明白了,其实问题的症结,还是在钱氏身上。
“三姑娘就帮姨娘劝劝四爷吧?”钱氏道。
常润之笑了笑,道:“其实老实说,我觉得小四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志向和抱负,还挺好的。钱姨娘要是老这般管束着他,不看好他,恐怕对小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还小,得给他建立信心啊,这样他才能有自信,才能内心强大。”
钱氏听明白了常润之的意思,知道她是不想帮她劝常鸥,便顿感一阵无力。
“打仗那种事……多危险啊。”钱氏忍不住道:“四爷性子又是那样,这要是真让他从军,万一有个好歹,那……”
常润之并不是很想劝钱氏,从她与钱氏的来往上来看,钱氏作为母亲,是十分保守的,对儿子也有一种掌控欲。
毕竟对她而言,将来是要靠常鸥养老的。常鸥便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如何愿意常鸥面对一丝一毫的风险?
可男儿志在四方,想要把他束缚住,哪有那么容易?
常润之内心深处是觉得常鸥想去闯,那便让他闯。这种观念,和钱氏是冲突的。
她又如何能按照钱氏的想法,去劝阻常鸥呢?
常润之想了想,柔声道:“钱姨娘别急,小四不是还好端端的在您身边儿吗?我同您说实话,他想学了武以后好去打仗这事儿啊,我倒是觉得,既然拗不过他,现在还是请个武打师傅锤炼锤炼他的好。要真有拦不住他的那一天,好歹他也学了保护自己的本事。而如果他连现在锤炼身体的苦他都熬不住,想必要从军打仗这样的心思,他自己也就放弃了。”
钱氏听得眼睛一亮。
常润之接着道:“但若是他熬过去了,那钱姨娘……”
钱氏迟疑道:“我还能拦着他吗?”
“嗯……这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钱姨娘倒不如写封信去,问问二姐姐。二姐姐女官出身,想必见识不凡,给姨娘您的建议定然更有她的道理。”常润之笑着道,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常沁之。
常沁之如今人在杭州,常润之虽然没有见过她的面,但从记忆中对她的印象里推测,想必常沁之对常鸥的想法也应当是持支持态度的。
钱氏闷闷地点点头。
说了这许多话,常润之有些乏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岳氏眼尖,瞧见了后忙关切问道:“可是困了?”
小韩氏便道:“那你歇着吧。玉琪,去让人把四爷叫过来,同他三姐姐告辞。”
玉琪忙应了声去寻人了,常润之有些不舍:“现在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