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之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了头,轻声道:“太子妃说的是,我就是不大注意自己个儿的身子,每个月的小日子真真让我受罪。”
太子妃面上便更露出亲和的笑,见常润之一点儿不犹豫地喝了药,竟亲自递上了一小碟蜜饯给她。
“多谢太子妃。”
常润之接了,捻了一颗含在嘴里。
太子妃轻呼了口气。
“今儿你可是丢脸了吧?有多少人瞧见你这模样?”太子妃意有所指地询问。
常润之不傻,顺着太子妃的话道:“除了您和您身边的三位姐姐,估计就剩下今儿跟着我的两个小宫婢了。”
说到这儿,常润之失笑道:“这俩丫头想必是才来潮不久呢,见我小日子疼成那样,都有些怕今后跟我一样。”
这话是在告诉太子妃,两个小宫娥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对和太子妃有关系。
太子妃信不信,常润之就不知道了。
太子妃也不再多纠结两个小宫娥,停顿了会儿,问常润之:“听说你去碧玺院,还遇见九皇子了?”
碧玺院便是愉贵人之前住的地方。
常润之点头,有些羞赧道:“在九皇子面前失礼了。”
“无妨。”太子妃温和笑道:“九弟一向是个沉默的,他自不会计较你失礼之处。”
“那就好……”常润之叹道:“臣女就生怕哪儿失了礼,让人说安远侯府的不是。”
“不会。”
太子妃安抚了她两句,便听到婢女来报,说安远侯夫人求见。
太子妃面上一凝,常润之轻声在一边道:“我到碧玺院后,觉得这样留在宫中不行,便遣了人去寻母亲来,替我遮掩一二。想必母亲听说太子妃将我接来,便寻过来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让人请了安远侯夫人进来。
小韩氏向太子妃行了大礼,埋怨地看向常润之:“你这丫头,怎么不告诉母亲你每月小日子来时这般难受?要是同母亲说了,母亲早就请太医来给你调理身子了。”
“是女儿的不是,累母亲担心了。”
常润之低着头,心里真的是有些愧疚。
也正因为此,她才更打定主意,这件事以后再不能提。
“还要多谢太子妃。”常润之抬头看向小韩氏,笑道:“大概是太医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太子妃记着女儿,还请了女儿来,让太医为女儿也诊了脉。”
“哦?”小韩氏顿时对太子妃又行了一礼:“得太子妃看顾,是润之的福气。”
常润之跟着对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话中有话地夸奖道:“安远侯夫人不用客气,我与润之有缘,她又是个聪慧懂事,明理善良的姑娘,能帮到她的忙,我也很高兴。”
小韩氏忙谦虚道:“太子妃夸奖了,这丫头年纪小,阅历尚浅,您可别把她夸得骄傲自满了。”
“我瞧着她年纪也的确挺小的,可人却很是淑静,一点都不轻狂。”太子妃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夫人二女儿曾在宫中做过女官,我与她来往过两回,很是欣赏她的办事妥帖。如今见了润之,更是相见恨晚。我身边女官早前便同我递了话,说是年纪大了,想要回家婚配,让我再寻一得力之人。我这段日子正烦恼呢,正好今日见着润之,我瞧着润之就很好,就是不知侯夫人可愿意让润之来我太子府,助我一臂之力?”
太子妃这番话说出来,小韩氏和常润之都没有想到。
什么女官年纪大了想要回家婚配……常润之一个字都不信。
联想起在凉亭上时那女官的言行举止,常润之几乎可以肯定,她这场无妄之灾,原本要害太子妃的,那女官不是元凶也是元凶手上一把刀。
太子妃亲自提了要常润之做她身边女官,小韩氏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不能当面拒绝。
但此事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便只能含糊道:“太子妃看得起润之,是她的福分。不过,如今这孩子还在老太太院儿里伺候着,此事,臣妇作为儿媳,也不敢擅专,还得禀过老太太才能答复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温和道:“是这个道理,那侯夫人回府后,就同老太太说一说我的意思。不管老太太同意与否,还请侯夫人遣人来告知我一声。”
“太子妃娘娘客气了,臣妇一定尽快遣人答复娘娘。”
太子妃笑着点头,小韩氏起身道:“太子妃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妇便带润之出宫了。她父亲想必也等得及了。”
“是我疏忽了,游朱,替我送侯夫人和三姑娘。”
太子妃目送小韩氏二人离开,身后一直站着的默不作声的老嬷嬷方才上前来道:“娘娘,那两个跟着常姑娘的小宫女……”
“别动她们。”太子妃沉着脸,道:“常三姑娘已经在我面前,近乎是保证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善心人。我说常三姑娘聪慧懂事明理善良,可不是白说的。如此,不管那俩宫女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她们都只会闭紧嘴巴。”
说到这儿,太子妃咬了咬牙:“我倒是希望她们能说点儿什么,也好过让我这般憋屈放过幕后那个贱人!”
“您别动怒,对肚子里的小皇孙不好。”
老嬷嬷连忙劝道,又道:“太子府内院不合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在这样大的场合闹出来,不然圣上会怎么看咱们?疼惜您是肯定的,可毕竟您没出事儿不是?圣上恐怕还会怪罪您不会治理后院呢……太子那儿也得不着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