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行过礼,她便问:“输的可甘心?”
余良策道:“明知技高一筹,小侄心服口服。”
徐昭星笑着摇头:“在我面前无需说那些场面话,我瞧你是口服心不服。我留下你就是想和你说一句,你可知你究竟输在了哪里?”
“大意。”
“错,你输在了定力”。徐昭星点到即止,便道:“回去好生想想,叫我说你输的…并不亏。去吧!”
为何有的人能做王侯将相,而有的人仅仅是平民百姓?
时也运也不错,与学识能耐也分不开关系,还得有强大的心理支撑。
这种强大,可以是在千军万马之前面不改色,也可以是在危难苦楚当中苦撑下去,还可以是在万难面前守住一颗如磨盘一样坚定的心。
若他悟明白了些什么,一生可用。
想那姜高良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定力,那他爹也应当不是一般人……难道说章得之真的只想拥明主上位,做一个闻明于后世的贤相不成?
徐昭星就是带着这种怀疑,让慧珠请来了姜高良。
徐昭星没有受他的礼,便道:“恭喜姜公子。”
一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姜高良仍旧是那副乖乖巧巧稍显木讷的模样,居然还红了脸说:“夫人见笑了。”
“姜公子可知自己不仅是比武大赛的获胜者,还是诗赛的获胜者。姜公子一人得了我家茶山一年的进项,公子可知这进项的数额为多少?”
姜高良如实道:“学生并不知。”
徐昭星接过了慧圆递来的账本,转手递给他道:“我也不知,但近几年的数目都在账本上记着呢!”
姜高良并不敢接,只小声道:“夫人说多少便是多少,学生怎能不相信夫人呢!”
徐昭星正色道:“哦,反正数额不小。我琢磨着给你个小孩儿不行,得给你家大人才行。”
“大人?”
“哦,我的意思是银两太多,我想直接给你的父母,最好是父亲。”
姜高良面露难色。
“怎么,令尊不在长安?”徐昭星又问。
姜高良道:“不,我爹…他就在长安。要不,待学生回去问一问,再来回禀夫人,可行?”
“可。”
姜高良晃悠着袖子离开,徐昭星便让蒋陆跟在了后头。
她要瞧一瞧他到底住在哪里?
待蒋陆回报,徐昭星也顾不上天色已晚,让蒋肆套了马车即刻出门。
蒋陆的路记得很准,很快就到了那姜高良进的宅院。
徐昭星掀了车帷,叫蒋陆敲门。
便在这时,听见了马蹄由远及近的声音。
章得之离了蒋府出了一趟城,紧赶慢赶才在关闭城门之际入了城。
大老远,就瞧见了徐昭星的马车。
这马车他不止见过一回,自然认的清。
他驱马上前,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露出车厢的容颜,笑着明知故问:“夫人来找我?”
“这是你家?”徐昭星不答反问。
“正是。”章得之下了马,伸手想要扶她下马车。
徐昭星自己跳了下来,又问他:“你一个人住?”
“仆人两个,还有……犬子在太学读书,并不经常回来。”
章得之笑笑地说。
他从没有向徐昭星提起过住址,她却暗夜前来,想来是叫人跟了明知。
如此,想要找谁,不言而喻。总之,还是找他。
徐昭星端详了他片刻,眯了眼睛道:“我认识你儿子吗?”
“认识。”章得之还是笑。
徐昭星不想死心,越过了章得之,自己上了台阶去敲门。
开门的正是想要回太学去的姜高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回他爹,预备着明日再来。
看见徐昭星的那一刻,惊讶道:“二夫人,怎么来了?”
徐昭星直接说:“我找你爹。”
这时候姜高良也看见了他爹,抬了一根手指指了指。
姜高良指的是她身后,她身后只有章得之和蒋陆。
徐昭星咬了咬牙。
只听,章得之道:“回太学?”
姜高良“嗯”了一声。
章得之又道:“去吧!”
姜高良给二人行了礼,牵马出门。
因着他和牢元勋有时会很晚回太学,牢元勋便托了人,从城门郎那里买了块夜间也可出入城门的令牌。
是以,他并不担心出不了城门,倒是担心……他偷偷地扭了下头,刚好看见那二夫人飞起一脚,直接将他爹踹过了门槛。
他迅速地上了马,挥下了马鞭,赶紧离开这…是非地。
心里不想,他爹那一摔难道是人有错手马有失蹄?
章得之往前扑了一下,若不是他反应灵敏,肯定要拥吻大地。
徐昭星见他一扭身转危为安的功夫,和姜高良最后战胜余良策的那个翻跳,如出一辙,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父子二人,简直将人当成了傻瓜来戏弄。
徐昭星一腿接一腿地踢出来,腿腿够劲。
若她这一脚踢到普通人的身上,肋骨必断。
但章得之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反应灵敏,即使偶尔的一脚能扫到他,也绝对踢不到他的要害,就会被他用手挡开。
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不多时,徐昭星便气喘吁吁。
章得之挺是时候地道:“夫人,歇歇可好?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明的机会。”
“好。”徐昭星停了动作,却在他没有防备之时,使出了横扫。
章得之受力,快要倒地之时,右手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