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宰相的好例子和文侯爷的坏例子在前,诸位大臣虽然内心有无数抱怨,却还是忍住了。
夏扬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看着各怀心思的诸位大臣,猛然抽出一个奏折,展开。
“这奏折上说,坤河决口,泛滥至邱郡、文郡、程郡、纳郡四地,现已经造成鼠疫,乃至于流民千里,你们呢,居然鼓乐笙箫,通宵达旦,真是朕的好官。”
“是不是要等哪些流民到京都城门口,你们才能看见啊?”
夏扬给贴身太监示意,“你拿着奏折,给他们看看。”
刚被提拔为贴身太监的小太监愣了个神,才反应过来。忙诚惶诚恐接过,给众人传看。
那奏折写的触目惊心,结合子期之前所绘的《流民图》,居然没一个人像往常一样惯x_i,ng地开口反驳。
宰相端看那奏折片刻后,心中暗惊。“这奏折是如何落入陛下之手?”要知道每一份奏折,都是经他之手。
宰相立即请罪。
“慢着,还有一件事。”
众人大臣挺着圆鼓鼓地要尿急的急切心情,抬头看向这个突然之间发难的陛下大人。
“事不大。”
文侯爷躺平在地上,也是急的抓耳挠腮,好侄儿,你倒是快说呀,这朝也好快点结束啊,真是痒死舅舅,侄儿不疼。
文侯爷愤愤然,然而夏扬却不急不缓说出一句话,听在众人耳边无异于平地惊雷。
“李沐,造反了。”
李沐是谁?那可是先皇最喜欢的皇子,是先皇最爱的女人裴贵妃的儿子,是老牌世家裴家的外孙,是先皇几次都要废立太子的原因。
只不过当年玄宗皇帝是因为当今圣上这个太孙才立了先皇,在先皇要改立太子的时候,有人提出玄宗皇帝曾留下圣旨,才让先皇没废太子。
也因此,在先皇死的时候,新皇初立,新皇就让李沐入藩。
无论如何,李沐都是当今圣上一直的威胁。然而,李沐一直低调行事,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要造反?还没有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就这么贸然造反,说不通啊。众人惴惴。
“楚王的内史上的密折,称楚王锻造武器,造兵买马,已经起事。你们还都蒙在鼓里呢,是不是想着,无论是楚王还是朕做皇帝,没什么分别,反正你们都是坐山观虎斗,朕还楚王都还得依仗于你们?”夏扬掏出密折说道。
这还真是世家多年的生存法则,皇帝轮流做,世家站一边。反正朝廷换了,他们还是大臣。然而被夏扬这么一说,众人有些怏怏。也许是被尿意憋的。
“无话可说?”夏扬问道。
众人低头不语。
“无话可说,那好,朕来说。”
“宣谢子期进殿。”
众人看向大殿之外。
子期阔步而来,风姿无双。太阳从子期身后冉冉升起,万缕光辉照耀在子期身上,恍如仙人。
大殿之上的大臣看到子期,颇为惊讶。其一不知为何宣谢子期进殿,其二是诸多世家被谢子期在文侯爷宴席上怼了。而一直波澜不惊的宰相却是反应最大的人。
当年,子期在他府上曾说过,誓不为官。后来子期在长公主府和文侯爷府宴席接连怼了世家,他还探听到之前圣上宣召过子期,不过子期却拒绝为官,而推荐了朝叙。
宰相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的子期,他低着头微皱眉头。
子期出乎宰相意料,皇帝却出乎子期意料。
圣旨到的时候,子期倒也能坦然视之。然而,宣旨太监却在子期接圣旨的时候,悄悄地附在子期耳边说:“公子,我给您透个底,陛下说了,如果这圣旨您没接,谢府这几口人都会被关入大牢。幸好啊,您接了。”
子期当即有了疑惑。
子期和李邺见过几面,子期几乎能确定李邺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能确定的是李邺会如何对待他。所以子期才针对李邺的x_i,ng格确定计谋,以朝叙入朝破世家、权臣、外戚三分天下之局,逐个击破许妩、朝华、程放、落樱、落雁等人,进而再以情和志夺李邺之意,眼见计谋已成,却再起波澜。到底是他棋差一招看走眼了人,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子期走至大殿,朗声说道,“谢家子期,奉命而来。”
子期抬头和高坐在御座之上的皇帝,四目相对。
好一副皮囊,夏扬的眼神微动,嘴角轻扬。
几近于脱胎换骨,目光若开刃过饮过无数人血的刀,锋利地无可匹敌。嘴角扬起,眼睛里却没一丝笑意。
“自今日起,在朱雀门设考场,选拔文二十人,武二十人各赴邱郡、文郡、程郡、纳郡处理坤河泛滥和鼠疫之事情。”
“至于赈银,从朕的私库出。”
“至于楚王李沐,先宣他到京都给朕解释解释这回事,若是听旨不来,装病抗旨的话,便是大逆不道。…… 朕已仁至义尽,你等可有话要说?”
众人听命,无一人有异议。反正不需往外掏银子,也妨害不到自身,自是听之任之。
夏扬环顾四周,看着肚子仍然圆鼓鼓地世家大臣们,“听说徐家子弟居然不识狮子和老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自今日起,京都大大小小的世家各出三名子弟,酉时三课前,送入宫听训,一月训练后,各分封御前行走,侍书,侍郎,乾庆宫行走……”
夏扬突然朝子期问道:“子期,敢不敢接这道旨意?”
子期道:“陛下所命,但无不从。”
有世家子当场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