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下晋阳后,楚宁率两万兵马留守,并着手恢复并州的社会经济秩序。
萧鸿飞刚带着另外五万兵马赶赴河内郡,与纪风赵铁牛等营将会合后,正式对伪赵政权宣战。
在战书里,凤九卿不但替楚宁大肆吹捧,还遣词激烈,大骂刘元海——
伪赵刘元海者,乃匈奴之遗种者也,初依东胡如犬乞怜,后臣我大庆叩头如捣蒜,帝怜其孤苦,得赐一隅,通商予种,与彼依边糊口求生。
我庆朝御宇二百数年,庆帝仁泽深厚,凡临华夏者,罔不待以怀柔,大开国门,大张教化,文明礼乐,任尔等学之!
讵二十年来,恃我国仁厚,尔等胡夷益肆枭张,暗怀狼子野心,侵我国家,占我土地,欺我万民如猪狗……
今有辽东使君楚文和,虽女子之身,却恭承天命,立纲陈纪,善政爱民,九州俱闻……
……
既亲目胡夷之暴殄,遑可按玉龙之锋芒,愿率虎贲百万,维我九州之国疆,拯我生民于涂炭……
……
“滚出去!”
刘元海‘啪’的一声扔掉白瓷酒杯,将正在念宣战书的章铭赶了出去,留下段杰伺候在旁,对着辽东的方向怒骂不止:“这姓楚的娘们好大胆子!竟说朕在东胡面前如狗乞怜,在庆帝面前叩头如捣蒜……可恨!委实可恨!待朕灭了辽东,定要将她擒来,如猪狗般好生折辱一番……”
“陛下。”等刘元海发泄完毕,段杰才伏跪在地上,轻声道:“有伪燕前车之鉴,望陛下三思。”
“三思?你且说说朕该如何思?”刘元海坐回龙椅,问道:“魏楚言那边,现在是个什么动静?”
虽然章铭不受刘元海的待见,但当年李炎树倒猴孙散,被刘元海费心请来的段杰,却深得信重。
“魏楚言那边并无动兵异向。”段杰应道:“倒是他的佐官霍蕴书极出风头,在并州大肆提倡种果木和一种叫棉花的东西……”
“果木可酿酒,棉花可织衣,有了这两样东西,魏楚言那老东西可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为何朕的麾下,就无此等贤才?”刘元海叹了一句,又问:“兖州、豫州、扬州和益州等地势力联络得如何了?他们可愿出兵相助我大赵?”
“除了兖州陈怀贞,余者难矣……”段杰摇头道:“辽东高举华夷大旗,自号为天下百姓而战,很是得民心……有慕容云戟的下场为鉴,怕是没几人愿意冒此天下大不违……”
慕容云戟改名换姓,被辽东骂得体无完肤,但普天之下,为权利所迷惑之人又何止慕容云戟一个?
“启禀家主!”
方从兖州快马赶来的执事白三快步跑进长安城外的天上人间,匆匆洗过脸和手之后,便被带到白夙面前:“凤部总在出使兖州的时候,被兖州陈怀贞扣押……”
白夙麾下有十八执事,白三列位第三,负责领任兖州之事。
“陈怀贞此人胆子并不大,怎敢我辽东使者?”
骤听消息,白夙眉头紧皱,复又问道:“可有听到其他风声?”
辽东与伪燕大战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凤九卿去兖州本是为了拉扰陈怀贞——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便是兖州方面与辽东谈不拢,也不应该为难凤九卿这个使者……除非出了其它变故。
“据说伪赵也派出了使者在拉拢各方……”白三想了想,补充道:“颖川郡主向燕部总请了一支特战兵,已前往兖州准备营救凤部总。”
“可有安排九州镖行配合行事?”
“自是有的。”白三道:“来长安之前,杜管事已传信与属下,并安排青棋姑娘陪着,以防颖川郡主关心则乱,冲动行事。”
“嗯,这安排尚算稳妥。”
白青棋与白青墨一样,乃白夙的四大侍女之一,x_i,ng格沉静,行事稳妥,有她在,白夙大感放心。
白夙与白三又叙了些话方才放他离去休息,白三前脚离去,白大便后脚进来:“家主,并州的第一批果酒运到了,正在清点入库。”
“有多少坛?”白夙翻着手中账薄,头也不抬的问道:“第二批和第三批什么时候到?”
“第一批为一万坛。”白大快速应道:“第二批和第三批各五千坛,预计五日、七日后抵达。”
“好。”白夙和上账薄:“通知各大粮店,对外宣称存粮不足,逐日减少对外售粮,并将果酒尽快铺售。”
……
夜色如墨,兖州州治濮阳城在夜色的笼照下,除了间或摇曳的富家大族灯笼映照之地外,余处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中,数百身着黑色夜行衣,背负特制武器匣的辽东特战兵行如白昼,轻盈而迅速地穿过大街小巷,熟练地躲过城内夜巡军队,来到一处占地万平的恢弘庄园。
这处庄园便是陈怀贞的私宅,高檐广屋,庭院深深。为了侦察这座庄园里的建造布局,特战司、军情司和外情司三管齐下,足足耗费了旬日之久,方才将之查探清楚。
然而,即使这座庄园里此刻灯火通明,即使巡逻的陈家护卫和郡兵首极其警醒,却依然没能查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很快,陈家庄园的东仓和西仓便燃起了火光,奴仆们惊呼着打水救火,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两处仓库及其附近都被泼满了油脂,水浇得越多,火便烧得越旺,被夜风一吹,不足一刻钟便烧红了半个庄园。
奴仆们救不了火,管事人只得把护卫和郡兵都遣去协助,